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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懷中的粉嫩嬰兒讚不絕口,而孩子的父親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沉悶的瑟縮在角落裡,他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眾人都知道杜三爺的女婿皮相好,像個漂亮的戲子,但一無是處,是個吃軟飯的倒插門,就都有些看不上他。這是元清河在同桌的幾位陌生的姨太太們嚼舌根時聽來的。
午餐散席之後,董卿再度將他送到門口,元清河握了握他的手,將一小卷紙條塞進他手心裡,低聲道:“需要幫忙的話就打電話到巡捕房找我。”
四月末的陽光和春風是最為柔和溫暖的,可是董卿卻手指冰涼。
董卿看了一眼不遠處削尖腦袋想要與岳父攀交情的那些人,突然苦笑了一下,抬眼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蓄滿顫動的微光,他輕聲問道:“清河,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那個時候,你會選擇我嗎?”
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帶著點期盼的眼神,元清河恍然有種錯覺,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分別的那個雪夜。他親手將這個人的夢生生撕碎,就如同那個劊子手張石誠一樣殘忍。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愛情就是一種殘忍的東西,它讓他痛,讓他瘋,讓他恨,讓他心死,可是即使給他機會再來一次,他想自己也會義無反顧。
元清河伸出雙臂摟緊了他,拍了拍他的後背,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能騙你,所以,很抱歉……”
察覺到騷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帽簷壓得很低的黑衣男子,他開啟前襟,掏出槍,朝他所在的方向連開三槍!
在聽到槍聲的瞬間,他感覺懷中的人猛力將他推到牆上,用整個身體掩護了他。
賓客們尖叫起來,元清河冷冷的盯視著那名殺手,很快有杜家的家丁提著步槍奔了出來,那男人見沒能得手,不由亂了陣腳,飛速後退,縱身一躍,跳上院牆,翻了出去。
董卿緩緩軟倒下去,他口鼻流血,瞳孔渙散,只是仍然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那眼神,讓他心寒。
到最後,他也沒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哪怕是謊言。
“我送你去醫院!”元清河感覺到他後背的槍傷一直在汩汩流血,知道事情不妙,欲起身抱起他,卻被他制止。
他很勉強的笑了一下:“對不起……他們、他們讓我把你引過來,可是、可是我還是……我不能……”
他語無倫次,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想要抓住他的前襟,元清河一把握住他的手,冷聲問道:“他們、是誰!”
“軍統、是軍統的人……他們不會放過你,你要小心……”
下午,陽光穿過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在空中斜切出一道繽紛多彩的光柱。英租界的聖安德烈大教堂是一棟完全粉刷成白色的建築,尖頂做成十字狀,白色的木柵欄邊,野薔薇長成一堵密不透風的矮圍牆,正是粉白色的薔薇盛開的季節,那一道牆的燦爛點綴了這個冷清的婚禮,就連坐在教堂裡都能聞到薔薇花馥郁的香氣。
客人不多,石誠這邊除去在最近的生意場上剛結識的幾個朋友,就沒什麼人了,馬家更是門庭冷落,當年因為怕受到馬耀輝的連累,幾乎所有的叔伯都與他斷了聯絡。
年老的牧師扶了扶老花鏡,用英文按部就班的在唸誦誓詞,那對新人手挽著手,站在擺放著大捧紅玫瑰的花壇前聆聽。
元清河走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守在教堂外的大都是客人家的汽車伕,至於英國人費爾班的手下,他都很熟了,那幾個英國警員和印度警員諂媚的朝他打招呼。
皮靴踏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十分急促,牧師閉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一隊巡捕,教堂裡一片死寂。
費爾班突然跳出來捶了他一下,笑道:“嘿,老兄,我說你來得也太晚了!”
元清河並沒有理會他的解圍,目光冷厲如刃,直直刺向坐在最前排的那個人,冷聲道:“我找張石誠。”
馬耀輝痛心的望著他,雖然對他的投敵叛國行徑早有耳聞,但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元清河讓手下候在原地,親自走到石誠面前,直接省略了稱呼:“跟我走一趟。”
“我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清河。”馬耀輝看著這個曾經推心置腹的兄弟,突然就明白了石誠移居倫敦的原因。
石誠慢慢站起身,繞過他,走到那對新人面前,微笑著用英文對牧師說:“請您繼續。”
在牧師重讀誓詞的時間裡,他執起新娘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鄭重其事的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