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水三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福生活下去,讓他放心,那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默默的愛著一個人,從懵懂無知的騷動到如今心如止水的寧靜,她的最終歸宿卻是那個出現在她生命中還不到三個月的男人。
也許緣分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那個人呢?
這些年來,她親眼目睹了他的沉淪,他從精於世故到麻木不仁,他在孤寂的歲月中一天比一天沉默。她甚至懷疑過,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變成一塊石頭,在之後的千萬年歲月中就這樣守望著那個永遠都回不來的人。
或許,他原本就是一塊石頭,是那個人啟用了他的生命。
直到那一天,他從那張英文報紙上看到了那個人的照片,他好像又活回來了,他那總是灰暗若死的眼神也跟著明亮起來。他毅然拋棄一切,財富、名望,甚至相濡以沫的家人,匆匆回國,心甘情願的再度被捲入那場政治的腥風血雨中。
這時她才明白,曾姐的決定是對的。
她答應了那個剛認識三個月的男人的追求,但是還想再回來看一眼,至少,她想得到祝福,得到那個拯救了她整個人生的男人由衷的祝福。
後來,那兩個男人談起了婚禮安排,她一句都沒有聽得進去,她只是茫然的坐著,看著那一桌子早已冷掉的菜。
最後,那個人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替她拭淚,他說:都是快當新娘子的人了,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很晚了,他堅持著要回家,兩個人拗不過他,只得叫汽車伕送他走。
楊蘭亭淚眼朦朧的看著遠去的車燈,她突然覺得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顧一切的追上去,這些年,那個人一直在前面走,而她卻自始至終都沒能追得上他,他就這樣漸行漸遠,永遠不會再回頭看她一眼。
總是在追尋著那個人的腳步,這就是她的人生。
到最後她停下了,她被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裹進懷裡,身邊的男人在她耳邊輕道:別怕,還有我。
四月末,院子裡的櫻花謝盡,元清河收到一封請柬。
驀然記起南京的護城河畔那個冷冷清清的小酒館來。被調職去熱河的那一年,他揹著張石誠去見了董卿,得知了他的近況。
當時南京城有一位赫赫有名、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哥杜三爺,一次偶然的機會,杜家的獨女杜小姐看上了當時還在護城河邊當小酒館老闆的董卿,一口咬定非他不嫁,於是那位財大氣粗的杜三爺用自家的力量強逼他退了原本的那門親事,讓他與自己的獨生女重新定下婚約,打算年底就招他入贅。
他入贅杜家之後,北方就開始烽煙四起,南京漸漸的不是那麼太平,於是杜三爺舉家搬到上海灘,在這裡重新打下生意地盤來。
如今,他的兒子出生了,因為是杜家長孫,是將來要傳承衣缽的孩子,杜三爺如獲至寶,當即取名杜翔龍,擺下滿月酒,宴請八方賓客。
董卿得知元清河在日租界巡捕房任職,便差人送了一封請柬過來。
杜三爺是號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董卿的人生倒是圓滿了,元清河收起請柬,鬆了口氣。
是個風和日麗的大好春日,滿月酒擺在公共租界的杜公館,那幢豪闊的大院子前擺滿了汽車,元清河穿了便裝,沒帶隨從,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去參加滿月酒。
結果不出所料的,這個杜家女婿請來的看似沒什麼身份背景的朋友果然遭到了冷遇,連門房對他的態度都冷淡至極。
元清河也不惱,見董卿親自出來迎接他,倒是很感意外,同時也猜測出他的窘境。
他伸手與董卿握了握,淡笑著看他:“你過得好不好?”
董卿看了一眼門庭若市的大院子,所有的賓客當中,他請來的人只有元清河而已。他苦笑了一下:“很好,你呢?”
元清河愣怔了一下,也苦笑著垂下眼瞼。
一個已經心死的人,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忍敗壞喜慶的氣氛,他換了一個話題:“我也有兒子了,趕明兒一起喝酒,把孩子們都拿出來遛遛。”
董卿大約也知道了他和張石誠之間的變故,便有意不去觸及他的傷口,笑著說:“好啊!”就是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把這個重要的孩子交給這個懦弱的、一事無成的女婿撫養。
整個場子都是杜三爺的朋友,董卿有些尷尬的領著他在賓客之中穿梭,在座位上坐定之後,元清河冷眼瞧著杜三爺上臺致辭贏得滿堂彩,各家的姨太太們和大小姐們都圍著那個躺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