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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後悔在南京的時候沒有狠下心解決李今朝這個心腹大患。
彭師長騎著馬慢慢走上前來,遞給他一張乾麵燒餅:“軍座,稍微吃點吧!”
他默然接過,用力咬了一口,沒滋沒味的嚼著。
“軍座,下一步該怎麼辦?”彭師長試探著問道。
元清河不說話。
“糧草帶得不多,槍支彈藥倒是充足,不然,天黑之後我們殺回去?”
殺回去?元清河茫然的望著天邊的黑煙,如果是那個人,在這樣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會怎麼做?
趙小順慌張的奔過來,打斷了談話,他氣喘吁吁的指著南邊說:“軍座!南邊、南邊好像是李今朝那狗/日/的追過來了!”
元清河默默的嚼完他那塊燒餅,不慌不忙下達了命令:“往東北撤退,繞開國民軍哨卡,如遇日本人,殺!”
他調轉馬頭,帶著軍隊朝東北方向開去,臨行之前最後一次望了一眼西南方向,目光之中露出狠厲的神色。
總有一天,這份恥辱,他會讓李今朝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滿洲國,新京。
雖然已是三月,入夜之後的新京氣溫奇低,街邊的積水凝凍成一層不透明的薄冰,讓人腳下打滑。
一名身材偏瘦穿著普通的青年籠著袖子在街道上走著,不時能夠看到身著和服臉色塗得雪白的藝伎從身邊經過。
裘大海拉高衣領,試圖阻止從領口灌入的冷風,低垂著頭拐進一個漆黑的巷子。
最近,他原本遍佈新京的手下人數驟然減少,有好幾個安插在日本人身邊的重要情報員突然失去了聯絡,發電報給南京那邊,也沒有得到任何迴音,他意識到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於是今晚召集所有組員開會。
簡陋的民房內,軍事情報處的組長裘大海以及手下組員陷入沉默,情報人員陸續失蹤,處長那邊聯絡不上,這次的事件簡直是匪夷所思,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裘大海不由得把這件事與三天前東北軍中的異動聯絡了起來。
三天前,他們的組員打探到十九路軍元軍長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鋃鐺入獄,之後十九路軍因不服從東北軍張總指揮的命令公然發動譁變,元清河越獄逃亡,進入滿洲國,立刻引起日本人的高度重視,在邊境投入相當的兵力,攔截他們。得知這一情況後,裘大海第一時間就將電報發往南京,但並沒能得到石誠的回應,這讓他察覺到不妙。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思緒,屋裡的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驚。
緊接著,大門被人踢開,幾名黑衣男子揪著看守的衣領闖進來,兩撥人馬劍拔弩張,緊張對峙著。
一名官僚模樣的人揹著雙手排開人群走進來,面上帶著笑容站在支楞的槍桿子之中,從兜裡出示了身份證件,然後緩緩環視著裘大海等人,和顏悅色道:“在下供職軍統行動組,請問裘大海組長是哪一位?”
裘大海警覺的舉著槍,慢慢走上前來。
那行動組長毫不避諱槍眼,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都是同僚,我也是奉命行事,跟我回一趟重慶總部吧!”
砂輪快速轉動起來的時候,表面的粗糲立刻就變成平滑的圈。
石誠坐在車床前細細的琢磨著一塊羊脂玉料子,突然手心傳來一聲輕微的斷裂聲,定睛一看,那塊潤白的玉髓被他攔腰車斷了。
可惜了一塊好料子,石誠嘆息著,捧著裂成兩半的玉髓,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玉碎,預示著不祥。
是誰的不祥?
回到南京已經快十天了,北邊一封電報都沒能傳來。
桌邊放著一疊近幾天的報紙,從他回來的第七天開始,十九路軍叛變的訊息就一直佔據著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引得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他只是收集刊登了關於他的訊息的報紙,但並不去看。
他不相信。
除非是裘大海親自打探來的訊息,所有關於元清河的批判和輿論,他一個字也不相信。
通敵?叛國?越獄?譁變?每一個字眼都如同那些急得上躥下跳的政客們的嘴臉一般可笑!他的清河,他乾乾淨淨的少爺,怎麼容許那些卑鄙醜陋滿口汙穢的軍閥政客這樣汙衊!
他無法入睡,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那雙熟悉的黑色眼睛,那麼幹淨明澈,卻又那麼深邃悲傷,只是靜靜的那樣看著他,就讓他整顆心糾結到一起。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