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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和元清河一直以來關係微妙,時而能站到一起組成一個同盟,時而又針鋒相對僵持不下,其實他感覺這兩人似敵似友的微妙關係,著實有趣得緊。
石誠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看著元清河陰鬱的側臉,訕訕的坐下。
之後,不時的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敬酒,元清河是一言不發,一杯接一杯喝得生猛,甚至有人有意與石誠攀交,石誠推卸不掉的酒杯,也都被他劈手奪過,喝了個一乾二淨。
石誠不說話了,埋頭吃菜。江坤城不住的夾菜給他,山珍海味雞鴨魚肉的堆出一座小山,石誠挑出一些清淡的青菜豆腐,放進元清河碗裡。
江坤城羨豔的看著元清河,喃喃道:“大哥你對清哥真好。”
石誠在他頭頂敲了一記,說:“你清哥身體不舒服,吃不了油膩的,你小子別給我膩歪,小心我揍你!”帶了一絲寵溺,彷彿江坤城還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話音剛落,這廂元清河自己拿起一個鴨腿,大吃大嚼起來。
江坤城笑道:“看來清哥並不領你的情呢大哥!”
石誠這一次徹底的閉了嘴,目光復雜的望向元清河,他不知道這小子又鑽了哪裡的牛角尖,暗中跟他死磕上了。
宴席散場,元清河終於是喝趴下了,他平時酒量不錯,今天卻不在狀態,整個人幾乎依靠在江坤城身上,被半扶半拖著走出了劉公館。
這一場盛宴,趙長華心情挺好,劉司令很是親切的和他聊了很久,是個十分信賴倚重他的樣子。之前他一直縈繞在胸間的陰雲也散去,他覺得這次的決定很正確,劉復不是丁畢武,是個器重他的主。趙長華和另外幾位團長獨自坐了一輛車離去,石誠首先坐進車裡,江坤城把醉得人事不省一灘爛泥似的元清河很小心的放進車裡,元清河頭枕著石誠的大腿,整個人歪倒在座椅上,江坤城見沒他坐的地方了,只得自己去跟別的團長擠另一輛車。
夜已經很深了,石誠垂頭,看著那人側枕著他安靜沉睡的臉,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十一月末的南京,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經掉光了,路燈昏黃的照著,更顯得街道的悽清孤寂。元清河整個人就像一個大火爐,渾身燙得厲害。石誠用凍得冰涼的手試了試他的額頭,確定他不是發燒,只是真的醉了。
一雙滾燙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石誠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想要縮回,卻被元清河一把抓住,放在臉上無比依戀的磨蹭著,他眼睛始終閉著,只是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舒服……”原來他醉糊塗了,渾身燥熱得難受,碰見冰涼的東西就本能的抓過來貼在臉上磨蹭。
石誠無聲的苦笑了一下,將另一隻手也伸給了他。元清河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撥出的熱氣如兩道火龍,吹在他手心,元清河舒服得咂咂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
石誠眉頭緊蹙,目光矛盾而複雜,看著元清河,在心裡對他說: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算計你?怎麼那麼傻呢?一杯接一杯的喝,身體不用緊麼?
他細細撫摸著那人筆挺的鼻樑,尖削的下巴,滾燙的唇,重重的嘆了口氣。
回到酒店,石誠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沉重的元清河弄回房間,除去他的軍裝外套,將他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沿等了一會兒,見元清河睡得很沉,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便放心的站起身,戴上帽子,披著他臃腫的軍大衣,熄了房內的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房門一聲輕響,一切歸於黑暗。
元清河在黑暗之中倏然睜開眼睛,目光犀利清明,他出神的凝視著石誠離去的方向,片刻之後利落的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掀起窗簾一角。
他看到石誠站在冷清的街道上,然後像是約定好的一樣,深夜的大街上竟然過來一輛黃包車,石誠壓低帽簷,左右觀望了一下,坐車離去。
他默默的雙手抱臂站在窗前,眼中掠過一瞬間的失落。
跟在那個心胸深沉的人身邊那麼久,他漸漸變得敏銳,變得可以透過察言觀色洞悉那人的真正意圖。他一開始就察覺到,石誠在編一個圈套給他鑽,他知道石誠有意誇大了他暈車的病狀;他知道石誠故意將他照顧得細緻入微讓他放鬆警惕;他知道石誠三番四次制止他喝酒是想讓他產生逆反心理故意與他反著幹;他知道石誠將他灌醉是為了避開他獨自去做一些事情。他什麼都知道,可是偏偏就心甘情願的順著那人的思路鑽進了圈套裡。
於是,一切都如那人預想的那樣發生了,除了他根本沒醉這個事實。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