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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了一條命,石誠心中卻並沒有快慰多少,他利用餓狼甩開了緊隨身後的猛虎,卻安知餓狼又豈是好對付的?要時時刻刻跟著這些餓狼猛虎周旋,還要帶著個拖油瓶,他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也罷,眼下只有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他將人群拋在身後,漸行漸遠,彷彿那個陰謀不是他一手策劃的一樣,他知道,這裡沒他什麼事了。
元清河一直翻來覆去的躺在草蓆上,暑熱蒸騰著他,他覺得心裡有一隻正在發酵的麵疙瘩,越發越大,越發越不安。他不時望向窗外那越來越濃重的夜色,星河都已隱去,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及至快要天明,他才覺出睏倦,淺淺的睡了過去。
那人輕手輕腳的走進屋的時候,元清河是聽到的。他閉著眼睛感覺到那人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了他片刻,然後幾乎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也翻身上床,在他背後躺下,夾帶著一身的血腥氣和泥土味兒,預示著剛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
元清河在心裡冷笑,出去之前像安排後事一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既然平安無事回來,倒像是增添了更多沉重的心事一樣,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多時,身後傳來熟睡的鼻息,那人似乎是真的累了。元清河往裡挪了挪,一條腿卻猛的伸過來,勾在他大腿上,一條手臂也順勢搭在他的腰間,額頭頂上了他的後背,彷彿怕他半夜溜掉似的這樣側身騎著他,睡得很熟。
元清河沒想到,這人平時看起來中規中矩斯文有禮,睡相卻這麼差。他想一把將他掀下床去,末了又覺得跟那人一般計較沒有意思,轉身狠狠瞪了一眼他熟睡的臉,重新閉上眼,沒有再動。
石誠在黑暗之中微微睜開眼,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元清河清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翻了個身,卻發現身邊早已沒了那人的影子,床頭擱板上放著的兩個白麵饅頭和一碗微涼的粥。
趙長華的隊伍在這個名叫野渡橋村的小小村落駐紮了下來,臨時在糧倉裡搭了一張長長的木桌,擺上幾把椅子,權當指揮部兼會議室用。
此刻,趙長華坐在上位,看著茅路發和手下幾個營長排長爭執不休,有些頭疼的向後靠在椅背上,隨手壓下帽簷遮住眼睛。
昨晚他們大獲全勝,僅僅靠兩百多人的部隊,在玉米地中巧施妙計甕中捉鱉,順利圍殲了沈世鈞一千人的隊伍,繳獲好幾百進口的槍支彈藥,很久沒打過這樣的勝仗了,士兵們興奮了一整夜。
石誠坐在趙長華對面,他不願意去看那幫丘八饒舌,端著一個搪瓷大茶缸不停的喝茶,眼睛望著茶缸中倒映在茶水錶面的自己的臉,幾夜沒睡好,眼睛下面兩片烏青,今早睡意正濃卻被個副官恭恭敬敬的請過來,說是召開軍事會議。
“師座,沈常德那j□j的當初那樣排擠我們,現在他寶貝兒子落在我們手上,我認為是時候來個反擊,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說話的自然是師長座下第一人茅路發,他一貫的匪氣十足膽大包天。
“茅團長,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哪,我們現在寡不敵眾,而沈常德兵強馬壯,眾所周知,他雖然五房姨太太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觸了他的禁忌,恐怕會引火燒身。”說這話的是個年老的參謀。
“嗨!”茅路發不甘心的大喝一聲,白了那個老參謀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怨懟,他朝向趙長華,剛想開口,就被趙長華打住。
趙長華移開帽簷,用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面,低聲問道:“你怎麼看?”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石誠知道他是在問自己,也不說話,只從茶缸邊沿探出一雙眼睛,四下掃視了一眼,目光便又轉回茶缸裡,“咕嘟”一聲,灌了一大口茶水下去。
眾人聽得這不修邊幅的“咕嘟”一聲,都簇起了眉頭。他們都曉得,這個少年昨晚立了大功了,但他來路不明,師座卻指定要讓他參加會議,都有些不大看得上他。
石誠放下茶缸,這才正眼看著趙長華,笑道:“張石誠一介草民,沒有打過仗,師座您太看得起我了!”
趙長華不耐煩的一拍桌子:“屁話!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人才叫你來開會,你別不識抬舉!”
石誠收起了嬉笑之色,站起身,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確實有些想法,但師座如果要我為你出力,也請拿出些誠意來。”
“混賬!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們師座說話!”茅路發衝上前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伸手就去後腰摸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