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不言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望。有些事,是不是隻要不說出口,就能權當做沒發生?
曉風的餐廳不大,與廚房相連,十分精緻,落地窗外有個小陽臺,可以看見遠處燈火通明的海港。我忽然想起在新加坡看海的時候,他就說將來的家一定要安在一個能看見海景的地方。那天他穿著淺藍色的襯衣,海邊風大,衣襟被海風掀起,撩過我的手背,有點兒癢,握煙的手指頭不禁抖了一下。。。。。。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去記憶與他相處的細節?那是不是他慢慢轉換著身份,走進我生命的軌跡?
吃過飯,我幫他把碗收拾到廚房。他大概看出我沒想走的架勢,從冰箱裡拎了兩罐喜力,讓我自己喝。我知道他生病吃了藥,不能喝,就沒勉強他。陽臺的門拉開了一半,他家樓層挺高,勁風吹進來,一點都沒有夏天的悶熱。他蜷坐在藤椅裡,隔一會兒打個噴嚏。我記得他小時候打噴嚏的時候,我媽都跟著一句〃長命百歲。〃我就會取笑說,你當我們曉風是王八麼?活那麼久?曉風會很認真地糾正我:
〃哥,千年王八萬年龜,人就能活一百歲。〃
我問他前段時間去北京做什麼,他說馮哥介紹了個演出機會。我說你行呀,都開始走穴了。他笑得差點嗆了,說哥你懂什麼叫走穴麼?我這一輩子就在〃寧夏〃混了,能唱多久就唱多久,然後就退休,一個人旅行去。他的語調流露著一種難言的寂寞,彷彿一個人走了很久,還要再做計劃,如何孤身走完將來。那晚的月亮真他媽的亮,屋子裡沒點燈,他坐的那地方正落在一片月光裡,而我被一片陰影遮蔽了身體,遮蔽了心靈。我們都不再說話,卻同時意識到一股微妙的空氣正瀰漫在彼此之間,他甚至不敢抬眼看我,而我卻一直盯著他,盯著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而有些輕微顫抖的身體,過了良久,連我都被自己猝然打破寂靜的聲音嚇得只吐了幾個字,就嘎然而止:
〃湄南河那晚,我們。。。。。。〃
他似乎在等我把話說完,見我遲遲不肯再開口,才起身對我說:
〃哥,你回家吧!我吃完藥就犯困。〃
聲音裡帶著點兒象是失望的情緒。
我站在他的門外,先是依靠著門抽菸,過了一會兒,順著門滑下身體,蹲坐在他門口。我想可能是喝多了,渾身沒勁,兩條腿就是邁不開步了。從走廊的那扇蒙著厚塵的破窗看出去,月亮升得很高,變小了,可還是那麼亮。。。。。。當時我並不知道曉風就坐在門的另一邊。。。。。。後來他說那晚坐到窗戶裡看不見月亮了,我說,月亮跑我那扇窗戶外面了。他〃嗯〃一聲,說你今晚到〃寧夏〃來聽歌吧!我說你給我唱什麼?他說,〃月亮代表我的心。〃
13
我從小就粗心大意,經過了小學對女生的討厭,中學時對異性的嚮往,高中的時候光顧著打籃球和考大學,上大學的時候是人生最迷惘的時期,經歷了很多事件,對人生和社會的看法開始充滿憤怒。在遇到高珊珊之前,幾乎沒有任何留下記憶的羅曼史。只有跟她,分分合合這麼多年,卻說不上什麼愛情,她曾經總結,她出現的不是時候,從報社到開公司,我對金錢和事業充滿了野心的十幾年,她說她投注了全部的青春,可在我心裡依舊是個小老婆,我對她的敷衍多於真誠。而當我終於在愛情上開了竅的時候,她已經人老珠黃,被曉風輕而易舉地取代了。其實我想說,我跟她,誰也沒真愛過誰。
那天晚上高珊珊的脾氣來得完全沒有預兆。在〃錦江〃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悶悶不樂,我一提出去〃寧夏〃聽完歌再回家,她立刻說:
〃要去你自己去,我反正是不去。〃
〃家樂福〃門前照樣塞車,我看著前面好幾輛101電車擠在一起,半天也沒動地兒,心裡有些煩躁。
〃有這功夫走都走回去了。〃我低聲抱怨。
她沒吱聲,眼睛一直看著窗外。女人心海底針,能猜透哄明白的真不是一般戰士。高珊珊畢竟跟別的女人不太一樣,她不會做委曲求全狀,有問題肯定提出來解決:
〃你最近怎麼老去‘寧夏'?〃
什麼叫老去?以前她比我去的勤多了,如今我跟曉風往來頻繁之後,她反倒不怎麼去了,連我有時候約她晚上過去,她都語氣不悅地拒絕。
〃曉風一個人住我媽不放心,讓我多照顧他。〃
〃就你還能照顧人?〃高珊珊不屑一顧,〃再說他在外面混那麼多年,比你還油呢!你倆在一起還指不定誰照顧誰。〃
〃這是怎麼說話呢?曉風那孩子心地單純得很,你留點口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