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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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崩潰,要經常鼓勵和支援他。〃
醫生顯然準備很充足,遞給我一套詳細的治療方案。我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一個檔案袋,曉風的生命就裝在裡面。我跟醫生很詳細地交談了目前的計劃,制定血透的日程,他反覆提醒我曉風現在的健康的注意事項,我一一記下。
走出辦公室,曉風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天冷了,窗戶關得緊緊的,不知道他在那裡看什麼。我走過去,用手裡的檔案袋拍了拍他的後背,問他看什麼呢?他說,你看那樹上有個鳥窩。一棵掉光了葉子的高大梧桐的枝丫間是有個挺大的窩。你喜歡,哥爬上去,給你夠下來呀?他笑了,說你還有這能耐吶?我說那是,你哥我小時候是爬樹冠軍。我們都知道這一刻; 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 於是就那麼肩並肩站著,看著窗外那棵枯朽的樹,沒人說話。
前天晚上跟曉風講完那通電話以後,我直接從曼谷飛回D市,反正新加坡那裡有助理可以收尾。曉風在機場接我,跟我解釋,上個星期腿跟腳都有些浮腫,所以就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說是尿毒症,他說著還笑了一下,醫生要跟家屬談,我就把你供出去了。我說,廢話,我不是你家屬,誰是你家屬?我的胳膊緊緊箍了他一下,那個時候我們都在故作輕鬆,我知道那病雖然不是絕症,可不好治。在見醫生之前,都沒敢再談這個話題,心裡頭都挺害怕的。
窗外似乎颳了一陣風,樹枝杈晃動,鳥窩看上去脆弱,卻依舊堅固地卡在枝丫間。我問曉風,上個星期結果就出來了,怎麼才跟我說?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我在考慮,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我想起在新加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一點都沒聽出他有異樣,那會兒,他就知道結果了,卻瞞著我。我說,算你聰明,你要是敢來電視劇裡那一套跟我鬧分手,我就把你大解八塊,做成人肉叉燒包吃了。他似乎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過頭,眼睛裡溼潤卻清澈,我就知道,他說,我如果一個人偷偷跑了,你肯定更難過,將來我要是死在外面,你更加不會原諒我。哥,你是寧願跟我共渡難關的,對麼?他那眼光似乎一下就看進我心裡。那一刻,我真想狠狠地擁抱這個男孩,可我只能借著身體的掩護,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在正式開始血透之前,我跟他開誠佈公地談了一次。我說,你這病最怕著急上火和感冒發燒什麼的,從今天就把〃寧夏〃的工作辭了,好好在家裡休息,我下班就回來陪著你。我知道你擔心治病的錢,交給我想辦法,咱目前還不缺那個。尋找腎源那些外面的事情我來跑,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成。我們商量的結果是暫時不告訴我媽,她身體也不好,怕受不住這打擊,所以他沒人照顧,就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可我確實不放心曉風一個人,心裡想著也許該請個照顧過尿毒症病人的保姆。我說,你只要記住,你好哥就好,你不好哥就不好。不管怎樣,咱倆得是一條心,治病最重要,知道麼?他使勁兒地點頭。那是在家裡,我終於可以緊緊地抱住他,親吻時恨不得把他吞進肚子裡,讓他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沒人知道我是多麼感激曉風的選擇,他這個時候沒有遠遠跑開,依舊信任我,依賴我,依舊那麼堅強地愛著我。他半開玩笑地嘆著氣說,哥,你是個倒黴蛋,可我只能拖累你了。我說,那叫分擔!不叫連累!可我的心裡想,曉風,我親愛的男孩,能夠被你〃拖累〃,是我今生的榮幸。十一月末,曉風接受了內瘻管植入手術,做好了血液透析的最後準備。同時,我開始了艱苦的尋找腎源的嘗試。
醫生說最安全最有效的腎移植是親屬提供腎源,可曉風唯一的親人,他母親早年就移民海外,根本找不到。要是能找到,阿姨當年就不會收養我了,曉風說,哥,那條路咱就死了心吧!我說哪有那麼容易死心的?當年是當年,你哥我現在門路比以前多了,咱再試試。嗯。。。。。。就是找不到你也別太失望,他看著我說,哥,我命大死不了,你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我安慰他,你懂什麼,不壓不出油,再說你母親可能又再婚,美國沒有計劃生育,她不知道給你生了多少弟弟妹妹呢!再乘以二,那是多少個腎臟等著咱呀!幹嘛不試,是不?我寵溺地撥拉他的頭髮,他的臉又瘦了一圈,皺著眉頭,欲語還休。
在曉風等待傷口恢復,接受血透的兩三個星期裡,我託美國那裡的關係,尋找曉風的生母。郭建明做的鮮花出口就是主要針對美國,因此認識不少在美的華僑。我讓他幫忙聯絡了美國最大的中文報紙,在他們的頭版刊登尋人啟事,用曉風的原名〃方巖〃尋找他的母親,我說要個大點版面的,一天五百美元,連著登一個月。這事不能跟曉風說,都得偷偷摸摸來。我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