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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凝重地點點頭,我低頭在他嘴角上親了一下,他勉強衝我笑了笑。
那樣子還是讓我放心不下。
“你在這休息會吧。”辦公室裡有張挺大的沙發,我拉著他過去了,強迫他躺下,“我讓她們下午別來叫你。”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側頭看著我。他最近瘦得多了,沙發上躺著一個他,居然空間還有富餘。
我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他輕聲問我:“你不去接患者?”
“徐肖雅中班,讓她先處理吧。我陪你一會。”
齊悅又笑了笑,這次的笑容自然得多了。
這油畫似的靜謐氣
氛只存在了幾秒,徐肖雅就帶著她的大嗓門破門而入。我連忙從齊悅身邊跳起來,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做賊心虛的表情。
“護士長病了,你們下午別來煩他。出什麼事了?”
“沈主任,是你以前的患者,說是腎移植術後的……”她大口喘著氣說,“二十分鐘以前突發腎絞痛,我懷疑是腎動脈血栓,你快來看看吧。”
腦中鬨然一聲巨響,我往門外衝去,心裡填滿了恐懼和猜疑。不,不會是他,也不會這麼快……
然而擔架上躺著的人,的確就是海濤。
整個檢查的過程裡,他始終忍著疼,咬著牙看著我。直到護士抽完血,我準備給他做彩超時,他才悄悄地問我:“張醫生,我是要死了麼?”
我面無表情地訓斥他胡說,然而拿探頭的手卻微微發抖。
當螢幕上出現強回聲時,我簡直想跳起來歡呼。
“是結石。”我一邊說,一邊給他打瞭解痙藥,“別擔心,沒事了。”
他滿頭都是冷汗,臉色蒼白地看著我,卻對我微微一笑。
“泌尿外科現在沒有床,你在我這留幾個小時,等到有床位了,馬上把你轉過去,嗯?”
他躺在搶救室的床上,很配合地衝我點頭。然而在我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他卻突然拉住我,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道:“張醫生,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回頭看著他。他長大了,成熟了,可一旦病痛纏身,他那副脆弱無助的模樣卻和從前一模一樣。從前我真是愛他,離開他一秒都覺得坐立不安,生怕他受到傷害,擔心他的病情起伏。
然而離開了我,他也平安地活了十年。
我在他身邊坐下,握著他的手,像從前哄他入睡一樣,輕輕地撫摸他的額頭。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乖順,閉著眼睛任我愛撫,然而慢慢地,兩行眼淚從他緊閉的眼瞼裡流了出來。
“張醫生,我快要死了。”
“別胡說。”我低聲訓斥他,“這就是結石而已,別大驚小怪的。你的腎功能沒問題,年紀輕輕的,不要動不動就說死。”
“剛才的檢查我看到了,我有血尿。”
“那是結石的關係,別瞎想。”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
“這些年我一直活得好累,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會死,生怕死之前都找不到你……”他的眼淚像溪流,緩慢地從眼角流淌至鬢角,“我不想我死了你還恨我。”
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從前我就害怕他哭,他一哭我就手足無措,覺得心臟酸澀,胸口疼痛。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還像以前一樣,讓人覺得心痛,進而生出保護的慾望。
“你肯定不相信……”他顫聲說,“可是我沒有騙你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像有人當胸給了我一拳,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我知道。”最後我也只能笨拙地安慰他,“別哭了。”
然而他不肯停下來,像個小孩子似的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哭著。我只得一直勸慰他,笨手笨腳地安撫他,直到他感覺到疲憊,終於睡著了。
我給他蓋好被子,又確認了一下他的生命體徵平穩,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出來。泌尿外科仍然沒有床位,這時候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只怕要等到明天。
我想起齊悅還在辦公室裡,不知道怎麼樣了。推門進去,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只是幾樣物品似乎稍稍移動了位置。
我退出來,找到夜班護士,問她齊悅的去向。她茫然地搖搖頭:“沒看到呀。”
我給齊悅打了電話,狀態是關機。不知怎的,我隱隱覺得不妙起來。
“下午你們誰看見護士長了?”幾個白班護士還沒走,正商量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