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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自己搗騰舒服了,又來折騰陳燼:“你應該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陳燼扭臉:“哼。”
“還有,你太瘦了。”周醫生在陳燼床邊站著,半彎著腰,眼睛直勾勾往人家眼晴裡望。這雙眼睛皂白分明,太漂亮,又太空茫。
“你得多吃點東西,別告訴我正常男人的胃口就這麼小,鳥都比你吃的多。你這臉色白的嚇人,演吸血鬼正合適。”
陳燼還扭著臉:“不用你管。”
“我說,你也多少看我一眼唄?這不是起碼的禮貌嗎?”周青堯笑了笑,掐著陳燼下巴把他臉擰過來:“我是醫生,我知道你能看見多少。”
陳燼確實不是完全失明,只是視力下降的太厲害,而且時好時壞,視線經常很模糊,那時候只能達到勉強視物的程度。
周青堯這人個子真是高,站在身邊讓人相當有壓迫感,瘦,肩膀卻很寬,鬆鬆垮垮披著件白大褂。陳燼眯起眼來,模模糊糊只覺得這人雖然笑的人畜無害,可眼神就跟座山雕似的。
陳燼揚著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把眼睛移開。
周醫生頗有點玩味,還是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傻。為了更好的愛我們愛的人和恨我們恨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過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不是嗎?”
雖然入了冬,但中午陽光正好,暖洋洋,照的整個世界都浸著股濃稠的琥珀顏色。
住院樓後頭就是花園,有亭有臺種著好大一片梨花樹。現在天寒地凍梨花是看不著了,陽光照過來,枯枝橫斜,像落了一地的碎網。
陳燼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多少有點昏昏欲睡。
周某人光明正大盯著他的臉發了好一陣子呆,最後拍拍手站起來:“我去拿床毯子過來。”
陳燼歪歪頭倚著:“我不需要你照顧。”
這話聽多了就跟撓癢癢似的,周某人完全不以為意,根本就是拿這個當撒嬌,笑眯眯把手搭在陳燼肩膀上,拍了拍:“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陳燼難得出去走走,陳一慧女士和許天漠先生抓緊時間堵在病房門口吵架。陳一慧女士是文化人,許先生又自持身份,所以場面的火爆程度根本沒法跟原配夫人比。
陳女士說話聲音一向不高,語意平平:“你走。”
許先生滿面糾結,還試圖曉以大義:“小慧,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鬧了!就算當時我把老太太去世的訊息告訴你,又有什麼意義?你能放著小燼不管,飛回去嗎?”
陳一慧慘白著臉,眼裡都是血絲。
許先生往前一步,繼續洗腦大業:“反正人都沒了,你眼巴巴趕回去也不能盡孝啊!孩子才是咱們的明天,小燼還不到二十歲,還有大好的前途呢!現在給他治病才是最要緊的,死者就入土為安吧。人這輩子就是得有所取捨,忠孝難兩全,小慧你明不明白啊?啊?”
忠孝?
周青堯在走廊拐角處靠牆倚著,探出頭來撳了撳眉毛。
就這倆人,還討論忠孝呢哈。
陳一慧好一陣子沒說話。自打陳燼生病,她的氣色就一天更比一天差,整個人都瘦的脫了形,唇色蒼白毫無血色,就眼睛亮的像藏著把刀子似的。
她直勾勾盯著許天漠看了一會兒,身子微微前傾,好像呼吸都停了。
許先生後背發涼心裡發毛:“小、小慧,你……”
陳女士猛抬手,一把把他推出去老遠,聲嘶力竭喊了聲:“滾!你滾!你就是個畜生!”
病房重地,禁止大聲喧譁……周青堯把臉扭回來,咧著嘴,輕輕搖了搖頭。
大庭廣眾,許先生丟不起這人,負氣而走,留下陳一慧女士自己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哭了好久。
周青堯拖拖拉拉蹭過去,從口袋裡掏了張名片遞給她:“需要心理諮詢的話,打這個電話預約。”
陳女士沒抬臉,用手捂著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子順著手腕淌下來:“我對不起小燼……”
周某人抄著口袋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你們一家人的思維模式真的是有夠奇怪。你最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你自己才對吧。拼著眾叛親離也要做的事,到最後還是覺得難以堅持了。對錯什麼的,誰知道呢。錯了又怎麼樣,您就往前看吧,回不去了。”
不知道下午坐在長椅上睡了多長時間,陳燼晚上毫無睡意。其實本來他也無所謂晨昏。
奇怪的是,今晚周某人也沒走,在椅子裡軟趴趴的坐著,手腕撐著下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