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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見熊大主動給他做傢俱,還不告訴他,居然玩驚喜套路,心裡十分感動。加上教師宿舍的確不能住人,高高興興的說:“哎哎,我要一個高低chuang,一個書桌一個書架。你會不會做?”
熊大開心的大笑起來,他是不會做,但提要求就好!不會做還不會學?
又聽余文佑道:“木材你估價,手工也算好錢……”話未落音,不單熊大,連其它村民的臉都沉了下來。
余文佑趕緊說完:“我跟教委申請經費去!”
熊大愕然:“這個可以申請嗎?”
余文佑斬釘截鐵點頭:“可以!”
書記搖頭:“沒有的,我都申請好多次了。”
余文佑頓了一頓,又說:“沒事,我打幾個電話試試。”
村長說:“那就估一個,教委有錢教委給。教委沒錢我們村裡人湊,不要熊大一個人吃虧。”
村裡人還是不大相信余文佑,不過事已至此,總是要搏一搏。小孩子去鄰村上學,尤其下雨天路滑不好走,還有漲水的危險。這裡蛇也多毒蟲也多,每每都要派人接送。大家心裡著實煩躁。幾根木頭幾個人工五金件還是出的起的,學校稀爛的,是要修補一下。書記跟村長都這麼想,就邀請大家席地而坐,開起會來。
余文佑悄悄退進暫住的屋裡,拿出一張陳舊的□□來。這是他高中的時候舅舅給他辦的卡,可以存生活費。到高中時,舅舅已經發家了,媽媽養大的舅舅,沒有娶妻生子的舅舅,是他僅存於世的至親。可是……余文佑捂住眼睛,這個僅存的舅舅,卻是一個毒販!一個毒販!
他余文佑,整個高中三年,吃的都是別人的肉喝的都是別人的血!永遠忘不了那個抱著孩子屍體的寡。婦在他家門口詛咒的模樣。更痛苦的是,他更難忘記的是,國旗蓋過爸爸那青色的臉的瞬間!他余文佑這一輩子,多以犧牲在彩南邊界的父親為榮,就多以毒販的舅舅為恥。高考,換了志願,去了不要錢的師範;畢業,婉拒同學的推薦,在支教申請表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會跑的,他要為他踩在他人屍體上的三年贖罪,要為舅舅恕罪。沒有其他的能耐,至少能做一個老師,在別人不願意來的地方,教書育人。彩南不比其它的地方,這裡的人多一點知識,多一點生存技能,就會少一點走歪路的心。哪怕一點點,一絲絲,只要能盡他的綿薄之力,就會做下去,一輩子做下去。等這個村的人不需要他了,就去更需要他的地方。不能ding著烈士遺孤的各種照顧給爸爸蒙羞。
思緒又回到此處,他有兩張卡,一張舊卡,一張是上大學後申請的新卡。舊卡一直帶著,沒有丟棄,卻也沒有用過。裡面有錢,很多錢。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賬資訊,匯款人匯款地永遠不同。數額也不固定,有時幾千有時上萬,有時不過幾百幾十。想來是舅舅“生意”浮動頗大。漸漸的,到賬資訊他不再去看,恨不能忘記這裡面的所有所有。可如今,看到風雨飄搖的學校,幹嘛不把錢拿出來用呢?放在卡里臭了爛了,也找不到舅舅的身影,先不說能否大義滅親,就光這神出鬼沒的姿態,報警一點用都沒有。想到此處,余文佑已暗暗做了決定。故做開心姿態,跑出去對正開會的人說:“好訊息!我剛打電話問了一個家裡有錢有勢的同學,他告訴我申請很麻煩,但聽說我們村的學校爛的不成樣子,就說匯款給我們休葺一下。剛去匯錢給我了,現在匯款是即時到賬的,就是不知道多少,,明天熊大哥載我出去銀行查一查!”
書記一愣:“啊?”
村長也一愣:“你同學幹什麼的,一個孩子哪來那麼多錢?”
“他家裡開公司的,很有錢。”余文佑不習慣撒謊,絞盡腦汁的編著,“心眼特別好,呃,嗯,他大學一個月零花錢三萬!”
人群中發出一陣“哇”聲!熊大難以置信的說:“真的假的?”
“真的。”哪個學校都有土豪,傳說什麼的還是聽過的……
熊大看了看天色,一把拉住余文佑的手:“現在就去!”
村裡人紛紛點頭:“對!趕緊趕緊,熊大你趕快去開摩托!”
卡里是有錢的,余文佑估計是一二十萬的樣子。蓋磚房子不夠,但蓋木房子加裝修,買些桌子完全不成問題。村裡人一陣歡呼,把對余文佑的疑慮丟到九霄雲外。就算小余老師受不了跑了,但他拉的這一筆贊助就值得感激。就有人提議今晚開篝火晚會,又有人說要殺豬,好一番熱鬧景象。
余文佑卻一陣堵心,雖然做了好事,卻依舊是髒的不能再髒的錢。不知將來他們知道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