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頁)
浪劍飛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俌狄氏乃是北狄人。
比之受禮樂薰陶教養的中原諸侯,蠻夷之輩總是更加直接,比如此時,國俌狄氏的臉色便非常難看,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鬢角華髮已生,往日精幹消瘦的身軀也在幾十年養尊處優中變得豐腴富態,少了幾分夷狄的兇悍,多了幾分中原貴族的貴族風度,但他仍然學不會,學不會在此時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半口仁義道德的演習作為時,能夠面不改色的跟著以前作偽。
是以狄氏的神情很難看,對著公子白的長拜,半響說不出話來。
也就在此時一個有些粗糲的聲音傳來:“大兄就不必求阿父處置了,若是能夠救出公父,服人亦願自縛於太廟之前,憑大兄處置。”
這熟悉的聲音一傳來,大公子白的臉色鉅變,轉過身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從門口走進來的那人身材粗壯,形容粗鄙,但卻穩山嶽,挺得直直的腰桿帶著幾分不知變通的固執,就這麼闖進來,帶著滿身的風塵,疲憊卻堅定的看著大公子白,道:“我在軍前與齊人對峙,大兄如此心繫公父,當與在軍前與我共謀良策,何必為難阿父。”
大公子白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面對這個言談舉止毫無貴族風範的弟弟,他永遠不能做到淡然,他的人生是從這個人出現開始走向毀滅,他本當名正言順的繼承國君之位,他心安理得的享受本有雙親寵愛,然而從這個像個賤民做派的弟弟出現開始,國君之位不再會名正言順的落到他頭上,疼愛自己的內父也不再心向自己,如何能不妒,如何能不恨。
可是公子白終是壓下了這份妒、這份恨,因為他知道此時性命悠遠,若是贏了,則他便是燕國國君,輸了,則死無葬身之地,是以大公子白用一種看起來很是誠懇態度的向公子服人施了個禮,道:“二弟勿怪,今我燕國大敗於齊,二弟臨危受命,挽狂瀾於即倒,國人上下,誰不敬服?”
公子服人淡淡的看著公子白,等自己這位大兄後面的話。
果然公子白又道:“然月前二弟贈送糧草與齊國,對長狄圍而不攻,近日有流言說二弟並不願公父生返回國。”
這話一出,很多公族宗親臉色都變得不好了,姬範這個雖是糊塗,對自己的百姓待之若豬狗,但最自己的親戚兄弟卻真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幾個庶出的較小的弟弟,按禮制本應該“嫁人”的,卻硬是讓姬範給攔了下來,還賜了封地做了封君,是以聽得公子白的話,姬範的幾個較小庶出的弟弟、公子服人的這幾個叔叔,臉色尤其難看。
公子服人的眼神在一眾公室宗親的臉上慢慢劃過,再一次,那清晰的格格不入之感充盈全身,他素來不善這文縐縐的激辯言辭,但此時不管善不善言辭,他都要為自己辯白,道:“服人非是贈送糧草與齊國人,而是齊國願意以糧草交換我燕國被俘在長狄城內的俘虜”,服人看著這些廟堂公族,道,“先時,我燕國傾盡南部城池的青壯攻打齊國,結果大敗虧輸,南部城邑,青狀幾空,此時我們在燕國正與齊國人鏖戰計程車卒,乃是從北地抽調的本應在防備山戎的軍隊。我燕國人口損耗如此厲害,齊人提出願意以糧草換取我燕國被俘計程車卒,我豈能拒絕,讓幼子之父不得還家,讓老邁雙父失其親子。”
這番話說的很是志誠,但公子白卻很是平淡的斂了斂衣袖,道:“能以糧草換戰俘,難道就不能用糧草換公父回來嗎?在二弟心中,百姓何其重要,公父性命何其輕薄!”
孫由跟隨在公子服人身後進得太廟,方才一直隱忍不言,此時實在按捺不住,上前道:“若能得以糧草換取君上歸國自是好的,只是齊人不願,又奈其何?”
公伯厚一見自己孫子上前來攙和,有些焦急,杵著柺杖也上前一步喝罵道:“你個小子,哪裡輪得到你來多嘴!”
孫由見祖父發火,有點懼怕,但心中實在不忿,還想開口,卻被公子服人擺手止住,道:“若齊人願意與我等和談,能夠以糧草換回公父,服人為人子者,自然當竭盡全力周旋,但我曾經屢次遣人慾與夏瑜商談有關公父之事,皆不得其門而入。”
公子白冷笑一聲,道:“不得其門而入?哈哈,二弟俘虜了田常之子田襄,以田襄要挾之,難道夏瑜還敢不予你會面協商公父之事嗎?我看二弟是無心救公父回朝”,話音未落,公子白便落下淚來,轉身將那置於供奉祭品的案上的盒子去下來,顫聲哽咽道,“公父落入齊國田氏這等亂臣賊子手中,慘受折辱,田氏這等逐君叛臣,不知尊禮守禮,竟……竟然砍下了公父的手指,威脅我若不將公父的手書帶回,就再砍一指手指送來!”
公子白言及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