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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已上了掛鎖,又貼了官府的封條。樂令伸手一指,將大門開啟,提著楊德直奔那間願力煙霧最濃郁的房間,然後扔下人,俯身看著幾塊砸得碎爛的木塊。
四面八方傳來的信仰願力仍舊源源不絕地湧入那幾塊木頭裡,而一點淡淡的陰寒之氣卻仍從木塊中透出,無法被願力壓下。樂令揮手將楊家門戶閉緊,佈下九宮八卦陣鎮壓靈氣,終於開始詢問楊德:“你是從何時起信仰仙君的,將這神像傳予你的人是誰?說得詳細些,仙君才能相信你的虔誠。”
這一句話比什麼威脅利誘都好用,楊德忙答道:“回仙……”他悟出樂令並非代間仙君,也就不敢以仙君稱之,轉眼便改了稱呼:“回道長,小人是在三年前開始信奉仙君的。當時小人在魏郡做買賣,在鄺江邊見過仙君顯聖,又蒙仙君保佑殺了我一家仇人,所以誠心信奉仙君,還請了一座仙君聖像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神神秘秘地說道:“道長,我請回神像後,還悄悄殺了兩個乞丐給仙君上供。是不是仙君知道了這件事,才會派道長下來救我?”
“只有兩個乞丐?”樂令冷冷盯著楊德。這座城上浮著淡淡死氣,雖然他也花了些力氣才看出,但絕不是僅死了兩個人就能夠造成的。
“道……仙長恕罪,小人也只是個普通人,殺兩個乞丐已經不容易了,都是那縣令……”樂令一眼個風過去,楊德便抖了一抖,咬住嘴唇瑟縮在一旁,過了一陣才乍著膽子說道:“前些日子縣裡經常莫名其妙地死人,小人其實還去挖過死人心肝祭仙君……”
莫名死人,城裡淡淡的死氣……樂令大半已能確定這仙君應當是某個魔君,只是從未見過這樣的魔氣,不好說是哪一家下的手。他取出煉魔紫雷,化作一隻手撿起地上碎木塊,又以真炁隔絕神像與雷光,將那木塊剝成碎末,落出當心一點灰黑色、如霧如煙的真種。
不像魔種……這種東西他在摩夷州呆了九百年,竟還真沒見過!池煦到底是惹上了什麼人,以他的眼力竟還看不透此人根腳……
紫色雷光吞噬盡木塊,緊裹住那半透明真種,將其化為虛無。楊德終於知道他不是代間仙君的手下了,可也不敢阻攔他,跪在一旁連連求他饒命。樂令與他糾纏這麼久,早已不耐煩,乾脆直接搜了魂,將代間仙君在此城中的信眾一一找出,而後毀了他們供奉的神牌,甚至以魔法控制其心神,叫他們不再信奉那仙君。
以這種神道手段修行的人,少一份香火願力便會少一分法力,甚至還會因為願力反噬虛弱。與其坐看對手強大,不如現在就下手,一條條斬斷他的根本。
城上縈繞的淡淡死氣雖還不能散去,但從凡人身上透出的點點信仰願力幾乎都消散了。樂令在城上巡視了幾回,確認已除了根,便馭劍尋著了鄺江,沿著江岸溯水而上,尋找那處神廟。
他腦中滿都是池煦,一路上心無旁騖地馭劍直飛。離著魏郡還有數里時,他就看到那座城上一片死氣繚繞,遠比阮丘縣濃郁得多,而城中升起的香火願力也渾厚許多,透過那層死氣直衝入空中。
他飛落到魏郡上方,抄過一把願力煙氣細細嗅著,與記憶中各派魔氣相比較。這樣陰寒而略帶死氣的味道,他倒是越聞越熟悉,可又分明不是他認得的哪一宗魔氣……
他鬆手放開那道煙氣,重新從靈獸袋中放出湛墨,在他身上來回撫摸,以平息其怒氣。之前被玄闕老祖壓制,又被強扔進靈獸袋中,湛墨已是十分不滿,仰頭高聲嘶叫,緊緊束在樂令身上,鮮紅分岔的舌尖向他臉上頸上舔去。
樂令正要用他,只得由著他耍了一陣脾氣,又在他頸間額頭好生捋了一陣,終於安撫住了這位祖宗,將其收到袖中。
江邊數十里,只有一座廟宇,其中香菸十分繁盛,煙氣之下已透出了些許金光。但那金光與煙氣都還遮掩不去殿中透出的森寒死氣。
樂令按落飛劍,展開九宮八卦陣鎮壓身周靈氣,一步步踏入殿中。廟裡擠了不少前來祈福還願的人,不少婦人見他年輕俊秀,便主動與他答話,滿面含笑地誇讚這位代間仙君如何靈驗,勸他要好生許願,多為仙君上貢。
樂令毫無不耐之色,一一答應下來,趁著說話的機會檢視這些人體內氣息。他入門來見過的這些人雖然容光煥發,但神情似乎都有些呆滯,說到代間仙君時更有用刻意感,彷彿每個字都是早先背熟了的,遇到人就將這一套流暢地背出來。
他的神識悄然探到一個與他說得最投入的老婦身上,赫然發現其識海處,已落下了一枚淡淡煙氣一般若有似無的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