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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要盛不下他了。
當初樂令人在羅浮時,為了平安活下去,順利報仇,才會對羅浮的勢力下些心思。如今回到本門,又有了師父寵愛,自然覺著這掌門之位也不過是隻腐鼠,真送給他他也不稀罕要。不過就是再不值得稀罕的東西,也是叫相好的人得了,比那些成日和他作對,看著就不順眼人得了的強。
樂令便又關心了一下池煦:“池煦現在可好?有華陽道君看顧,他在羅浮至少也該有個長老地位,就是朱陵那代掌門的位子,也該考慮什麼時候移交了吧?”
“池煦不是死在西荒了嗎?”雲錚的聲音之中摻著明顯的驚異。他的身體雖然被樂令完全控制,但深心之內還是對秦休、對朱陵更有好感,哪怕是秦休死後的今天……或者說,正因為他親手殺了秦休,從前的齟齬更都已消散,只剩下對朱陵的愧疚和對樂令的仇恨。
所以他比旁人更希望池煦早日死在外頭,別再來和朱陵真君爭什麼。他的道侶已經死得如此悽慘,至少留下來的師父弟子,不能再像他們這樣被人欺負了。而且池煦與樂令關係極佳,樂令知道了他的死訊,必定也要難受一陣子。
只要想到這點,他所受的痛苦便似乎也輕了一些。若不是身體被人控制,做不出任何威脅樂令的事,他甚至恨不得將自己這趟出門的真正緣故告訴師父和朱陵真君。
可惜他所能做的只是在腦中想一想,哪怕有人查探他的識海,盤踞體內的魔種也會代他幻出念頭,叫人無法知道他的真意。
他心中回答著樂令的問題,人已從明性峰起身,藉口尋找機緣出了羅浮,到北方沼澤邊上接他們兩人。樂令那邊半晌沒再問什麼,他更是樂得清靜,一語不發地飛向通微沼澤。
三人相會之後,樂令也沒再提池煦之事,只要他拿出件飛行法器,護送他們師徒到東海一行。
雲錚到來,高興的唯有樂令而已,他本人自是不願意來,湛墨也冷著一張臉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樂令煉化雲錚時湛墨已失了肉身,在魂燈中沉睡,後來化成嬰兒,又一直被池煦帶著,更是不知雲錚幫樂令做下的勾當。
此時見他這樣毫不見外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樂令還似十分倚重他似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暗暗瞪了雲錚一眼。
樂令自是不管湛墨的胡思亂想,見到雲錚時格外溫柔,輕聲曼語地許諾:“你送我們去到海外,我就叫你見秦休一面——他可是心心念念想要見你,要知道你為什麼背叛他,和我一起殺了他呢。”
雲錚委屈得臉色慘白,卻偏偏連淚水也流不下來,只能木愣愣地站在樂令面前,想著呆會兒見了秦休,如何求得他的信任和原諒。那兩個人哪有在意他的想法的,說完這番話,樂令便要他取出法寶送他們入海。湛墨則拉著樂令問:“令兒,你已經有我了,怎麼會看上他?”
樂令默默看了他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強把他的不滿按了下去——哪有當徒弟的敢這麼管師父事的?他這天生亂吃醋不懂事的毛病,怕是一輩子也改不過來了。
一路上他們就藉著雲錚那張臉做護身符,叫人不敢追問他們的身份。雖遇到了幾撥羅浮弟子,但多也是修為極低的普通內門甚至外門弟子,就是在樂令還在羅浮時也輕易見不著這樣的人。又有云錚釋出元神真人的威壓,在前頭一亮明身份,自然就沒人敢懷疑他身邊帶著的會是魔道中人。
這段路程走得倒是光明正大,速度也比坐船在外海繞路時快得多,不過一半天工夫,東海便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他們落腳之處,正是樂令上回遇見女鬼朱紱的地方。朱紱已死了許久,城中死氣屍臭完全消散,這城中化為傀儡的人也早該隨著她腐化。過了這麼幾十年,依著凡人的繁衍速度,這小城也該恢復了從前的繁華,可是他們飛過時便已能感到,這裡一片荒蕪,沒什麼活人氣息。
就連城外碼頭和停靠的船隻也十分破爛,不過剩下些朽木,不復當初漁船停駐、人潮往來的繁盛之態。雲錚感到他的疑惑,不由自主地答道:“這小城幾十年前被鬼修所侵,裡頭大半兒人都死了,剩下的也被當時的官府遷走。這裡本就是凡人的城鎮,海外修士極少落足,只消空置上幾年,也就漸漸沒落了。”
樂令還以為是海中那洞天又養出什麼鬼修,佔了這地方,聽說是自然空下來的,倒安心了幾分。海水中比他想象的情形也好些,近海處還有不少魚蝦,也看不到濁重黑沉的死氣。那洞天離著東海比冰揭羅宮還要近些,若侵不到這裡,自然就更不該侵到湛墨宮中。
湛墨對海水更為敏感,在海邊抄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