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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黎靜山本來也只是洩憤而已,更何況做夢這回事……他看著楚九手中的燒雞,覺得自己面部在抽搐:“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楚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從酒樓裡拿來的,你不是要麼?”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們人間是要錢的,所以我拿的時候又丟了一塊銀子過去。”
“……”黎靜山想象著酒樓裡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間憑空消失一隻燒雞,又出現了一塊銀子,也不知道在場的人會作何反應……
他突然間不想問楚九是從哪家酒樓裡“拿”來的了,更不想問他是怎麼拿來的。而且,既然錢都付了,不吃白不吃。黎靜山接過楚九手中的燒雞,毫不客氣地大啃大嚼起來。他平時又不能出鐘樓,黎家謹守著古訓,又不是個富裕的,哪供得起守鍾人天天在那兒大魚大肉呢!
吃完之後黎靜山才突然間想到,自己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的饋贈?更何況楚九很顯然不是人。
他抬起頭來,正對上楚九直勾勾盯著他的視線。黎靜山驀地就尷尬起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踟躕著說了聲:“你……”
一瞬間,楚九又不見了。
“……”
如果不是手中還殘留著雞骨頭,黎靜山幾乎要以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場夢了。
他將雞骨頭丟到一邊,繞著古鐘進行例行的飯後散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古鐘上的紋路,喃喃說著:“老夥計啊,你說這楚九,究竟是誰?”
古鐘自然不可能回答。
有風從鐘樓的窗戶裡吹進來,拂過黎靜山的衣袖,微微有些冷。他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半月之後,楚九第三次出現。
這一回,他一出現就帶了只烤鴨。在黎靜山眼巴巴的目光中,斯條慢理又動作優雅地用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刀子,把烤鴨給切成塊,又配上各種作料,默不作聲地遞給黎靜山。
黎靜山這回接的就更自然了,喜滋滋地吃了一大半,才想起來問一下楚九,抬起頭來——這回楚九是沒消失了,正望著他的吃相發呆。
黎靜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舉起盤子:“楚九,你不吃?”
楚九輕輕搖頭,說:“給你的。”
楚九的形象在黎靜山的眼中頓時又完美了不少,這個時候,他才管不上楚九是人是鬼是妖,反正楚九又不會害他——他愣了下,為什麼會總是這樣堅定地認為這個只見了三次的異族,不會害他?
他吃的動作慢了下來,楚九注意到,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不好吃?”
“啊,沒有。”黎靜山又吃了一口證明自己的話,然後心不在焉地看了楚九一眼,他本來想問楚九究竟是什麼,話到口邊又改了主意,“楚九,你下次什麼時候來?”這話說的倒像是他們已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楚九似乎笑了笑,但是黎靜山沒有看清楚:“近日。”
他向黎靜山溫和地點點頭,又消失了。
之後楚九便常常來這鐘樓上,有時候會帶些佳餚來,有時候只是來和黎靜山聊聊天。楚九的話漸漸地不像最開始那樣少了,只是也不算多,常常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黎靜山說話。而黎靜山又哪來的那麼多話可說?他日日呆在鐘樓裡,只是偶爾會有一些鬼怪來和他說一些外面的事情,這一陣子連鬼怪也不來了。他搜腸刮肚了許久,最終只好舉手投降:“我沒什麼可說的了,換你。”
楚九卻反而先問了句:“你這些故事?”
他不在意地回答道:“都是些偶爾來串門的鬼怪什麼的和我說的,有些是從書上看到的。”說到看書,他倒是頗有些不好意思,“我識字不多,還好那些講鬼事的小書也沒多少生僻的字眼兒,也勉強能看懂。啊,對了,有個書生鬼還教過我一陣子字呢,只是他最後投胎去了,但願他能投個好胎吧……”
楚九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據說有個鬼死後,忘不了自己的妻子,便依舊在生前的家裡徘徊……”
黎靜山發現,楚九知道的事情非常多。不僅僅是各種有意思的故事,還有什麼天相啊,水文啊,玉石啊什麼的,他隨口就能說上幾句。有時候也會指引黎靜山去看天相,指給他看什麼帝星災星。黎靜山聽得津津有味,很多時候都會忘記,其實自己還不知道楚九的身份。偶爾想起來,卻又不知怎得說不出口。
楚九是他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一個相交如此之久的朋友,儘管也不過數月而已,卻像是已經在一起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