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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明默默地掛了電話,走進房間,什麼也沒有問,把自己住校用的旅行包取出來,拉開拉鍊,翻出要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繼而收拾張岷的,與幾件自己的衣服,醫藥盒,煙,錢和卡。
張岷的銀行卡和現金都放在一個抽屜裡,決明還在抽屜裡翻到一個小盒子,盒裡是一對白金的手機吊墜——摩羯座與巨蟹座。
決明把摩羯座的拴在自己手機上,另一個用小指頭勾著,收拾好了東西,在客廳坐著等。
門外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決明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他的雙眼十分茫然,開電視,依舊沒訊號,關電視,開開關關,重複了好幾次,最後讓它開著。緩緩起身,走到門上的貓眼前朝外望去。
過道里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按道理不應該才對。
“救命——”女人悽慘的叫聲,將門擂得砰砰響,決明的眉毛被震盪的門碰了碰,朝後退了點。
他面無表情地想了一會,低頭時看見門邊排得整整齊齊的,自己的球鞋,張岷的軍靴,一大一小兩雙人字拖。
決明道:“我爸讓我別給人開門。”
過道里瘋狂地擂門,片刻後響起一聲哀號,決明站了一會,躬身穿鞋子。
單膝跪地綁鞋帶時,一團粘稠的血從門縫下滲了進來,決明注視片刻,讓開些許,繼續穿鞋。
穿好鞋起身時,決明將手放在門把上,門外一片安靜,叫聲沒有了。
決明又改變了主意,坐回沙發上,定定盯著門。
不片刻,有節奏的捶門聲響起,伴隨著“嗬——嗬——”的野獸般的叫聲。
決明面無表情地看著,而後電梯“叮”一聲響了。
“爸。”決明道。
張岷的聲音在過道里怒吼,消防栓玻璃碎裂聲,大喊聲,撞擊聲,決明上前去開門,將繫著保險鏈的大門拉開一條縫,張岷大吼道:“別出來!現在別出來!”
決明站在門口,被碰地一撞,門外伸進一隻腐爛的手亂撓,緊接著被拖了出去。
張岷道:“關門——!”
決明關上了門。
重物倒地的沉悶聲響,外面安靜了。
“爸?”決明道。
“沒事……”張岷發著抖的聲音說:“別看貓眼,再等會。”
決明默默點頭,又過一會,他忍不住湊到貓眼上看,張岷正在把什麼東西藏進安全過道里,擦了把汗,說:“寶貝,可以開門了。”
決明把保險鏈下了,開啟門。
張岷一身是血,喘息著注視他,雙眼通紅,二人面對面地站著。
張岷身高一米八,決明才十五歲,比他矮了個頭,抬頭看著他。
張岷嚥了下唾沫,堪堪把決明抱在身前,摸了摸他的頭,長吁道:“總算……見著你了,還以為這次回不來了。”
決明沒有說什麼,只是簡短地答了句:“嗯。”
張岷:“我愛你,寶貝。”
決明點了點頭。
張岷把門關上,倚在門上直喘,決明問:“吃飯了嗎。”
張岷答道:“怕是吃不成了,外頭的店都關了,改天吧。”
決明道:“我問你吃了嗎。”
張岷茫然搖頭,疲憊地說:“寶貝你呢。”
決明說:“來電了,我去熱飯。”
張岷馬上意識到危險:“不,咱們得走了,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車就在樓下,馬上走,離開這裡。”
決明說:“你能開車嗎。”
張岷睜著通紅的雙眼,一陣風般進了房間,找了瓶紅牛開啟灌下去,繼而進浴室,擰開花灑,決明入內去給他翻找換洗的衣服。
張岷二十八歲,念過書,當過兵,走南闖北地去過不少地方,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光,他的面板是健康的古銅色,站在花灑下嘩嘩地淋著熱水,全身赤裸,水流沿著他健美的腹肌淌下,像一隻充滿野性卻又溫柔的豹子。
決明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熱水令張岷放鬆了不少,先前神經兮兮的緊張感已消退,終於鎮定下來了,他側頭看著決明,想說點什麼。
決明道:“爸,我也愛你。”
張岷想招手讓他過來一起洗,卻想到時間緊迫,忙道:“寶貝,東西收拾好了嗎。”
決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走出浴室。
“生意怎麼樣。”決明問。
張岷嘆了口氣,答:“挺好,咱們從北面的高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