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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直率,可這種拐彎抹角的官腔藍調令他很不舒服。
“我一直在解釋啊。而且,看得更透亮的人也不應該是我。”蒼龍對於他的不滿感到小小的委屈和無奈,心說所謂的傲嬌冷美人都是這樣的麼,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在有意無意中買了個關子。
這就是他尤其令蒼辰感到憤懣的地方,越到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就越耍滑頭,他身上那種所謂的嚴謹冷靜的學術氣息,都是假象和浮雲。
不過這次,他隱約在眼神中給了蒼辰一個暗示。
蒼辰立即會意,看向了在一旁早已昏睡不醒的秋原川。方才只顧著聽蒼龍一頓天花亂墜、有理有據的胡扯瞎掰,他倒是沒注意到秋原川的狀況。
“原川,醒醒。”他碰了碰他,顯然沒起半點作用。
見狀,蒼龍戲謔地笑道:“他從沾上沙發就睡著了,原因不會是出在你身上吧?”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蒼辰瞥了他一眼,他不想說自己剛才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淫靡的味道。
“反正我本來就是‘衣冠神獸’。”蒼辰把這話說得各種霸氣各種拽,直到他發現,湘澪正拿著書看,只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下半張臉時,才有所收斂。
“原川。”蒼辰又推了他幾下。
秋原川睜開眼時,他看了到了他空洞渙散的瞳孔,便問道:“你沒事吧?”
見他醒來,蒼龍又恢復了冷峻的顏色,說:“秋原川,你看到的才是關鍵。告訴我,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冬陽透過深色的窗簾,給房間打上了一層暗灰色的調子。手機被棄擲在桌角,後蓋是開著的,原本安裝在裡面的電池也被摔出來了。
顧彥昔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那張名片,“虞鴻堂”三個字於他可真是熟悉到銘肌鏤骨的地步了,三個字讀起來就令他頭腦一片轟然,現在更是徹夜難寐。
他已經快一個禮拜沒去上班了。
記憶的碎片不斷由零散拼接完整,前塵一幕幕在他眼前晃過,亦真亦幻,心臟輕微的悸動與絞痛令他寢食難安。
不想跨出這房門一步。
一定要見到他,非見一面不可,不然……
他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後背狠狠地撞在床頭板上,似乎想打斷這兩種想法,自己也木然地不知道疼。
他是顧彥昔,也是兔脫,取自四海之狡兔東郭逡之意,大概是因為他就是那種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為人生信條的人吧。
可是,他突然悲哀而焦躁不安地發現,自己追求的自由,原來需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以至於到了最後,他只能把自己封閉在這間屋子裡,並視之為最大的自由。
真是卑賤的自由啊。他自嘲地想道。
什麼若浮若休,齊物逍遙,說這話的人就是個大騙子。
可自己不也是個騙子嗎?用這些空想來自欺欺人。
他把虞鴻堂的名片撕碎,一甩手揚了出去。
這時,他怔住了,慢慢地、如機械般地轉過頭,看向那些洋洋灑灑的碎片。
那些碎紙屑被鍍上了一層水晶似的光彩,漸漸變成了玻璃片,而每一片,都映著一個銀灰色的身影,哪怕是再細小的一粒玻璃渣,上面也映著那人的一部分。
銀灰色的……難道是,幽冥族的花信少艾?
顧彥昔自己就是幽冥族人,在恢復了記憶之後很容易就想到這個謠傳。他回頭看去,身後卻只有窗簾,他又將窗簾嘩地一聲扯開,窗外卻空空如也。
但是,一種意志在他心中升起,並告訴他,只能這樣做了,事到如今,在這麼下去就會錯過最好的契機,他會無法挽回的。
他草草地換上了外衣就衝出家門,職業素養如戒尺般敲醒了他。
三月花開時,風名花信風。二十四番花信風即為應花期而來的風,而花信之年,就是指女子二十四歲。既是幽冥族人,又死於二十四歲的,在他的記憶裡就只有那個人了。
“動機……就是招魂。”秋原川的回答有些出人意表,他努力地睜開眼,只見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
蒼龍擰起一根濃眉,嚴肅認真地說:“拜託你給一個負責任的答案。”
“……太任性。”
這樣的交談真的沒有問題嗎?蒼辰默想道。
果然,蒼龍先是扶額,然後就是不停地拍桌子叫板:“你還沒睡醒嗎?把你感受到的怨念……”
“他們把燕乙和暮成雪帶走了,這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