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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文秀的容貌便顯出幾分肅殺來,他無意識地捻著袖口,向沈老爺子問道:“爺爺怎麼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老爺子道,“你也知道,影青在外頭胡鬧些什麼。”
說到這個,沈遼白臉色愈發難看。沈家也算是定州數一數二的人家,憑著家中燒瓷的手藝,與京中大員也多有往來,偏偏家中二子,竟沒一個願意繼承家業的,長子倒還好說,二子自十五歲開始,便離家遠行,盡是跟著一群鄉野之民幹些雞鳴狗盜,有損陰德之事,被家中長輩訓了幾次之後,更是連家都不回了,家人也無可奈何。
“影青上一回傳信回來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沈遼白月白色繡芝草的袖口已被揉得皺起,他抿著唇,臉上線條愈發冷硬。
“約莫是三個月前罷。”沈夫人得了長子安撫,稍稍平靜下來,稍稍整了整妝容,忍淚道。
“信上可有不妥之處?”沈遼白細細問道。
沈夫人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站了起來,也顧不上髮髻上搖搖欲墜的步搖,便推門出去了。
過了不久,沈夫人手裡拿著一個梨木做的紅漆小盒,匆匆走了進來,將盒子交給沈遼白,道:“這是影青以往寄來的東西,他素來話少,我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問題,遼白你來看看。”
沈遼白開啟盒蓋,裡頭是數張有著摺疊痕跡的硬黃紙,翻了幾張,紙張上寥寥數句,只是簡要地報個平安罷了,旁的什麼也沒說。
盒子裡被沈夫人放了一個小香包,燻得這幾張紙上染上了淡淡香味,沈遼白一張張嗅過,又拿起盒子中的香包仔細聞了聞,若有所思地用指肚輕輕摩挲著紙張,片刻後才道:“若我猜得沒錯……”
他沒說下去,只是站到案前,將燭臺取來,點上,接著拿了最上頭的那一張紙,小心地在火上烘烤,因著多次摺疊顯得有些脆弱的硬黃紙發出簌簌聲響,沒過一會兒,紙面上就顯出黑色痕跡來。
沈遼白將紙收回,上頭黑色的痕跡隱隱組成了沈影青的字跡,與他慣常的龍飛鳳舞不同,這兩行字十分細小規整,但自小和沈影青一起長大的沈遼白卻一眼認出,這是影青小時候練了一段日子的鐘書體。
“今日得見貴人,與同行謝家五郎等受其委任,需為其從……中取一物,干係重大,若有不測,實為影青自尋死路,勿念。”沈遼白慢慢念道,唸到後頭,臉色愈發難看。
沈夫人聽明白這兩句話中的不祥意味,身子搖搖欲墜地晃了晃,坐倒在榻上,一面失神喃喃自語,一面淚珠子又掉了下來。
沈老爺子握著瓷杯的手微微顫了顫,他深吸了兩口氣,然而說話時還是帶著顫音,“遼白啊,影青這……”
“這是用醋寫的,遇火則顯,有些地方雖然模糊了,大體意思卻不會錯,這樣看來,要想找到他,得從這兩句話裡尋著線索了。”沈遼白麵無表情地將紙放下,坐回低聲哭泣的沈夫人身邊。
“爺爺,貴人姑且不論,謝家五郎,你可認得?”沈遼白捻著袖口,凝神思索了一番也沒從記憶中找到這樣的人,便詢問沈老爺子。
“謝家……”沈老爺子沉思了一會兒,道,“與沈家有些來往的倒是有一個,但據我所知只有四個兒郎,並沒有五郎。況且這天下姓謝的人家這樣多,你怎能知曉到底是哪一戶呢?”
“影青向來寡言,這兩句裡頭,連貴人身份都未提及,卻獨獨提了這謝家五郎,雖然後頭語焉不詳,但想必這個謝家五郎定是與沈家有些干係抑或是沈家能找著的。”沈遼白慢慢說完,他素來氣質文弱,脾氣溫和,然而今兒遇到這等大事,反而沉穩強硬起來,眉目冷清,叫人看了頗有幾分寒意,卻叫房裡沈家兩人安心不少。
沈夫人漸漸止住泣聲,捏著帕子道:“不然派人去謝家打聽打聽?”
沈遼白點點頭,“派個機靈點的,既然外頭都不知謝家有五郎,恐怕是有些內情。”
與沈家不同,謝家乃是書香門第,雖然沒做什麼煊赫門庭的大官,但在定州也有幾分勢力,謝夫人治下甚嚴,婢子小廝無不謹慎守禮,是故派去的人打聽了好幾日,也只打聽到一點兒含含糊糊的訊息。
“私生子?”沈遼白有些詫異,但很快便平靜下來,“若是私生,以謝夫人的嚴厲,倒也難怪外人都不知曉了,可打聽到了這五郎住在何處?”
派去打聽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廝,圓臉大眼,看起來十分憨厚,只見他苦著臉道:“說是在柺子巷那塊兒,具體什麼位置實在是不清楚了。”
柺子巷在定州相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