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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點進去,發現老人竟然還是不能說話。
顧老爹張張嘴,用下巴指著囚衣的衣帶處。蕭鸞會意,去解了衣帶,內面卻綁著一塊破布,上面密密麻麻的紅字,竟是一封血書!蕭鸞這才意識到,顧老爹被人給毒啞了,他肯定是趁在雙手沒有被夾斷之前寫下了知府老爺霸佔民宅的證據。這夥人真是狠毒,一面利用老人誘顧徽前來自投羅網,一面對老人用刑,意思是就算讓他活著,也要吐露不出半個字去。
忽然牢房外想起了一陣鐵鎖鏈的聲音,大概是有衙役來了,顧老爹突然有了強烈的反應,支支吾吾對著蕭鸞用力搖頭。蕭鸞明白,顧老爹是讓他趕緊走,不要被人發現。略一沉吟,蕭鸞將血書吞進肚裡,化作本相,沿著來的水道,向外游去。
結局
一直游到西湖裡,蕭鸞才鬆了一口氣,在別的水族詫異的目光下,他洗乾淨了自己身上的穢物便片刻也不敢耽誤,遊向護城河,再尋著地下的水脈,遊進蕭宅後園的水池。
顧徽正在此處發呆,他就坐在水邊,看著水池裡一圈一圈漾開的波紋。蕭鸞忽然跳出,化作人身,儘管顧徽已經知道蕭鸞是魚精,可還是把發呆的顧徽給嚇了一大跳!
顧徽見了蕭鸞,明明思念的不得了,但一想到他昨晚在方禹晟懷裡的事情,就片刻也冷靜不下來,轉身便要走。蕭鸞拉住顧徽的袖子,氣若游絲地道:“救你父親的證據我已經拿到了,你把它取出來,就能接你父親回來。”
顧徽推開了蕭鸞的手:“我自會去想辦法救我爹,不用你委身於人,飽受委屈。”
蕭鸞知道顧徽還在怪他,一時間竟不知要怎樣解釋才好,急切之下只覺得頭暈腦脹,想到方才在排水道里遊了許久,必然對身體有所影響,眼前一黑便向下栽倒。顧徽連忙攬過他的肩膀,不至於讓他直接摔到地上,只見蕭鸞勉強睜開眼睛,輕聲道:“來不及了,你若不動手,我便自己來。”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匕,顧徽還沒想明白他要幹什麼,只覺得寒光一閃,蕭鸞用匕首朝自己腹部斜劃而去!
蕭鸞疼得一聲悶哼,肚腹處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顧徽見他腹部鮮血汩汩,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蕭鸞顫抖著從傷口裡拿出一封血書,放到顧徽手裡,然後微微一笑,張著口型說了句“你好好活著”,便慢慢合上了眼睛。“蕭鸞——!”顧徽拼命地喊著蕭鸞,蕭鸞也不應他,偎在他的懷裡,慢慢地化作了一尾白底紅邊紅腮的小魚,躺在地上艱難地呼吸。顧徽本能地捧起他,一面低聲喚著蕭鸞的名字,一面輕輕地把他放到水池裡去,鮮血瀰漫,將池水都染紅了。
“蕭鸞!蕭鸞我拿到證據了!”方禹晟親自拿著那些蒐集來的證據尋到此處,卻發現顧徽傻愣愣地趴在水池邊,看著池水裡一尾被剖開腹部的鯉魚,池邊地上一片深紅血跡。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顧徽這樣的表情,是不是昭示著蕭鸞出了什麼事情,而地上那灘血就正是蕭鸞的。他忽然心如刀割,雖然這些年他身邊從不乏美人,有的來了有的又走了,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樣,那麼痛。那種冰冷的刺痛感如細絲一般,在池水前這兩個人的脈絡裡遊走。蕭鸞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方禹晟很快就召集齊了人手,搜了牢房,尋出被毒害的顧老爹,結合多個證據,一舉扳倒了杭州知府,將顧宅還給了顧家父子。這一天,朝廷裡派喜報的人到了顧宅,說是顧徽中了貢士甲等第七名,須於來年三月份趕赴京城,參加殿試。前來恭喜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簡直要把顧家的新門檻都要踩爛了,顧老爹滿身是傷還需要休養,於是春子在裡面照料,顧徽便在外面接待客人。
這天的傍晚,天邊還剩下最後一縷殘霞的時候,一個道士捋著拂塵,來到了顧宅。
“道長有禮。”顧徽雖不認識他,也疑惑為何一個出家人也來道喜,雖然他早已對官場死了心,並不想去參加殿試、入朝為官,但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道長捻鬚微笑,從身後拉出一個人來。那人身著一件魚尾裾裙,白底墨邊,肩膀處飾了幾朵墨色氤氳的蓮花,且面若冠玉,眼睛黑亮而靈動,眉心處點了一點硃砂。顧徽心裡驀然一緊,這個模樣,不是蕭鸞是誰!可是蕭鸞見到他,為什麼不叫他,這樣黑亮的大眼睛彷彿並不是看著他,而是透過了他直穿到某個虛無的時空裡去。
“我用蓮花瓣封了他的傷口,救了這條小魚,他以後就是我的徒弟啦。他說他還想再見你一次,可惜,修為終究太淺,且又耗損太多,如今卻將在塵世遊歷一遭的事情全部都忘卻了。”道士的語氣並沒有什麼波瀾。蕭鸞居然把他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