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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是說我剛才找回從前的記憶了?”袁滿瞪大雙眼,“可為什麼我現在還是記不得?”
“不知道。”
“那……怎麼就突然想起來了呢?”
“不知道。”
“那剛才我都說了什麼?”
“就叫了一聲四哥。”看著袁滿一臉遺憾,老鬼表情卻分外滿足,“已經很好了,你不要急,一定會想起來的。”
話是這樣說,可袁滿仍舊有些不愜。那天那個粉紅色的上午過後,他已不再為了什麼前世今生而吃醋,卻深深感到了前生情緣的厚重,他很想要儘快找回那段記憶,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老鬼三百年間苦苦的等待,配得上他執著守候的那份情感。(阿眠亂入:傻小子你這些怪念頭都從哪裡學來的,感情哪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再胡思亂想當心四哥pia你!!!)
老鬼卻是看不得他這麼急躁的樣子,揉著他後腦安撫他,“世事自有定數,總歸天命是站在咱們這邊的,這就夠了。至於旁的,你不要著急,慢慢來吧。你這內息才緩過來些,就又這麼燥性的,倒要我陪著你在這陵上歇多久呢?聽四哥的,安安生生待會兒。”他望天想了想,復言道,“——左右無事,給你講個故事聽?”
袁滿知道他是想轉移自己注意力,於是強迫自己拋下腦中那些亂七八糟,勉強點頭。就看著老鬼輕輕拍了他兩下,眼望著天邊雲朵,悠悠開了口,緩慢低沉的聲氣兒,講著不知哪朝哪代的古老故事。
“話說從前有個皇帝,何世何朝已不可考,這個皇帝和你四哥一樣,也有那麼一個極投緣法的兄弟,風裡雨裡無怨無悔的一輩子幫襯著,兄弟兩個好的遭了天妒,各自勞碌出了一身的病,那做弟弟的至純至性,只道哥子是天子,萬民福祉所依,便生了獻壽的傻念頭,四十幾歲上就盛年而逝——”
袁滿顫了一下,老鬼低頭看他,笑了笑自嘲,“四哥不太會講故事,你好歹將就著,打發時間而已。”他頓了頓,清清嗓子接著講吓去,“——可笑那做兄長的,經此一事竟瘋魔了,違了兄弟的意思,把個園寢一改再改,拖的那兄弟足足停靈28個月,直到園寢建成實在是不能再拖了,你道他做了件什麼事?”
他絮絮講著,聲音裡帶著疲憊,人卻顯得很安靜,遙望著天際似乎在追憶著什麼。
雖是問話,老鬼卻也沒等袁滿回答,停了一下便又自顧自敘述,“欽天監定下了起棺的日子,那做兄長的實在是捨不得,想著以後便再見不著了,就連著去祭了幾回,到最後一次,終是不敢想往後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日子可怎麼過,回了宮裡思前想後的,最後一個沒忍住,就招了幾個貼身的侍衛來——”
老鬼講到這裡就停了下來,他拍拍身後高大的寶頂封土,帶著幾分神秘笑眯眯地問袁滿,“你這陣子沒少看舊史,可知道四哥這宅子裡住了幾個人嗎?”
“……不是三個嗎?四哥四嫂和年妃?”他隱約猜到什麼,卻被自己的猜測駭的不敢繼續去想。
“是敦肅皇貴妃年氏。”老鬼糾正他,然後孩子似的笑著,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不對,再猜!”
“不對?那……”他直著眼睛,不敢開口,只覺一陣胸悶氣短。
老鬼點點頭嘆氣,“……委屈你四嫂了,要騰出來皇后棺床,又要掩人耳目叫人看著還是三具棺槨,就只好讓她將就著去睡皇貴妃金棺,好在她和年氏一向還算投緣,兩人躺在一起做個伴也好。”
( ⊙ o ⊙)啊!
袁滿震驚過度,瞪著溜圓的兩眼在老鬼與寶頂之間來回掃視,抖著手指著老鬼“你……”了半天,忽然就呼吸急促地險些上不來氣。
老鬼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幫他順氣,誰知他一口氣喘勻了,立刻就是崩豆一樣的一通抱怨搶白,“皇上你這樣不顧祖制違逆綱常,將來可要怎麼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如此荒唐大事,一旦事機不密走漏風聲為人所察,又如何面對天下黎庶後世子孫?!皇上敬天法祖克己復禮,須知道天子行止,一舉一動皆為萬世法,您這樣胡鬧……萬一洩露出去可怎生了得,你……你叫臣……”
袁滿猛地捂住了嘴,傻呆呆去看老鬼,老鬼也正被罵的發愣,面上隱隱約約竟還有些欣慰懷念的笑意,見他停了嘴,下意識就開腔回嘴,“你就知道祖制祖制,滿口的倫理綱常煩死個人,好好好,你是孔孟先聖的好弟子,愛新覺羅的好子孫,大清皇朝的賢王爺,獨獨就不是我弟弟!可你好好看看,現在在你身邊的是誰?聖人嗎?都不知在哪座廟裡。祖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