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鴻一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手指甲和印度雪茄煙呢?”我又提醒他說。
“牆上的字是一個人用食指蘸著血寫的。我用放大鏡看出寫字時有些牆粉被颳了下來。如果這個人指甲修剪過,決不會是這樣的。我還從地板上收集到一些散落的菸灰,它的顏色很深而且是呈起狀的,只有印度雪茄的菸灰才是這樣。我曾經專門研究過雪茄煙灰。事實上,我還寫過這方面的專題論文呢。我可以誇口,無論什麼名牌的雪茄或紙菸的菸灰,只要我看上一眼,就能識別出來。正是在這些細微末節的地方,一個幹練的偵探才與葛萊森、雷斯垂德之流有所不同。”
“還有那個紅臉的問題呢?”我又問道。
“啊,那就是一個更為大膽的推測了,然而我確信我是正確的。在這個案件的目前情況下,你暫且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吧。”
我用手摸了摸前額說:“我真有點暈頭轉向了,愈想愈覺得神秘莫測。比如說,如果真是兩個人的話,那麼這兩個人究竟怎樣進入空屋去的?送他們去的車伕又怎麼樣了?一個人怎能迫使另一個人服毒的?血又是從哪裡來的?這案子既然不是圖財害命,兇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女人的戒指又是從哪兒來的?最要緊的是,兇手在逃走之前為什麼要在牆上寫下德文字'復仇'呢?老實說,我實在想不出怎樣把這些問題一一地聯絡起來。”
我的同伴讚許地微笑著。
他說:“你把案中疑難之點總結得很簡潔、很扼要,總結得很好。雖然在主要情節上我已有了眉目,但是還有許多地方仍然不夠清楚。至於雷斯垂德所發現的那個血字,只不過是一種圈套,暗示這是什麼社會黨或者秘密團體乾的,企圖把警察引入起途罷了。那字並不是個德國人寫的。你如果注意一下,就可以看出字母A多少是仿照德文樣子寫的。但是真正的德國人寫的卻常常是拉丁字型。因此我們可以十拿九穩地說,這字母絕不是德國人寫的,而是出於一個不高明的摹仿者之手,並且他做的有點畫蛇添足了。這不過是想要把偵查工作引入歧途的一個詭計而已。醫生,關於這個案子我不預備再給你多講些什麼了。你知道魔術家一旦把自己的戲法說穿,他就得不到別人的讚賞了;如果把我的工作方法給你講得太多的話,那麼,你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福爾摩斯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十分平常的人物罷了。”
我回答說:“我決不會如此。偵探術遲早要發展成為一門精確的科學的,可是你已經差不多把它創立起來了。”
我的同伴聽了這話,而且看到我說話時的誠懇態度,他高興得漲紅了臉。我早就看出,當他聽到別人對他在偵探術上的成就加以讚揚時,他就會象任何一個姑娘聽到別人稱讚她的美貌時一樣的敏感起來。
他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穿起皮靴的和穿方頭靴的兩個人是同乘一輛車子來的,而且好象非常友好似的,大概還是膀子挽著膀子一起從花園中小路上走過。他們進了屋子以後,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更確切地說,穿起皮靴子的是站立不動,而穿方頭靴子的人卻在屋中不停地走動。我從地板上的塵土上就能看出這些情況來。同時我也能看出,他愈走愈激動,因為他的步子愈走愈大,這就說明這一點。他一邊走一邊說著,終於狂怒起來,於是慘劇就發生了。現在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況都告訴你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猜測和臆斷了。好在咱們已有了著手工作的好基礎。咱們必須抓緊時間,因為我今天下午還要去聽阿勒音樂會,聽聽諾爾曼·聶魯達的音樂呢。”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車子不斷地穿過昏暗的大街和氣涼的小巷。到了一條最骯髒、最荒涼的巷口,車伕突然把車停了下來。“那邊就是奧德利大院,“他指著一漆黑色磚牆之間的狹窄衚衕說,“你們回來時到這裡找我。”
奧德利大院並不是一個雅觀的所在。我們走過一條狹窄的小衚衕,便來到一個方形大院,院內地面是用石板鋪成的,四面有一些骯髒簡陋的住房。我們穿過一群群衣著骯髒的孩子,鑽過一行行曬得褪了色的衣服,最後來到46號。46號的門上釘著一個小銅牌,上面刻著“欒斯“字樣。我們上前一問,才知道這位警察正在睡覺。我們便走進了前邊一間小客廳裡等他出來。
這位警察很快就出來了。由於被我們打攪了好夢,他有些不高興。他說:“我已經在局裡報告過了。”
福爾摩斯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半鎊金幣,若有所思地在手中玩弄著。他說:“我們想要請你從頭到尾再親口說一遍。”
這位警察兩眼望著那個小金幣回答說:“我很願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