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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著毛毛了。
地裡的麥茬子挺紮腳,月果放慢腳步。
她知道這是水成波的地,玉米行行裡套種著黃豆。他想充分利用土地的力氣。
月果剛挨近玉米地畔,聽見地中間有悉悉稡稡的聲音,接著有人在低低地哭泣。
玉米很稠,她看不到裡面。
“你,太聰明瞭! ”
月果大吃一驚,聲音是水成波的。話很短也很嚴厲,像在訓斥學生。
可眼前的對方不是學生,是個女人。月果情不自禁地向四周環視了一下,看看是否有人走過來。
不管那個女的是誰,水老師可是個大好人,在這闃無人跡的大清早,藏在玉米林裡跟一個女人竊竊低語,被紅烽的一些“飽經風霜”的人撞上,本身就是一個嚴重的事件。至於他們還幹了些什麼,那是靠杜撰、編造和渲染去完成的。
為了維護水成波,月果就站在這兒,充當一回義務哨兵。
出於對水成波的尊敬,出於一個女人的溫情,劉月果暗暗同情得不到女性愛撫的水老師。她去過不少次水老師家,幫助他拆洗過被褥,拾掇過家務,這些,都是媽媽叫她做的。
父母常說:“成波夠苦的,應該幫他一把,咱們沒錢沒勢,乾點活總行。”
劉月果就是遵循這個宗旨去水成波家的,他老婆像一架骷髏,只有兩個眼珠還洋溢著生氣。
聽爸爸說,水成波老婆是天津下來的知識青年,剛到紅烽時,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女人,以後,不知咋就變成了這樣。
成波要真跟哪個女人相好,月果不僅不反對,還會表示同情。水老師就該一輩子受這份可憐呀?
想到這些,劉月果,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子忍不住臉發燒心狂跳,似乎被別人窺破了心思一樣。
“成波……我,糊塗呀! ”地裡游出飲泣。
劉月果差點喊出自己的驚疑。
那不是堂堂的田支書的二姑娘從從的聲調嗎?
月果兩腿一軟,坐在了地堰子上,她嚇得臉上的血色都逃掉了,月果已經清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鑽到玉米地裡的人,在說一件十分隱秘的事情。從從是個大閨女,她這麼幹就不顧及自己的名聲嗎?
“成波”這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稱呼嗎?
月果從中聽出了許多曲折,許多隱衷,許多深情。
劉月果的腦子裡升起一團迷霧,一片烈火,一柱旋風。
她想咳嗽兩下,警告裡面的人,但嗓子乾澀,發不出聲音。“才旦卓瑪”不靈了。
怎麼辦?
劉月果為水成波焦急不安了,從從是田支書的女兒。這事要傳到支書耳朵裡,他的民辦就宣告結束了。
他在紅烽還怎麼見人哪?
劉月果的眼裡滾動著淚水,她說不清它們為什麼糊住了兩眼。
在她模糊的視野中,從北面走來了蘇鳳池懶洋洋的身影。
劉月果不假思索,大聲吭了一聲,玉米地裡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一陣沙沙的響聲走出南頭。
月果抬起臉,看見水成波心事重重的身影轉過前面的葵花地,她鬆弛地舒口氣。
這時,蘇鳳池已來到她身邊。
“果果,到哪兒去? ”
“摘枸杞。”
蘇鳳池點頭笑了一下,他說:“今年又鬧不少錢哇? ”
月果沒回答他這句話,而是問他:“二青在不在,大爺? ”
“他進城了。”
“幹甚? ”
“聽我那老嫂子說,打問辦飼料廠的事情。果果,那小子心大啦。
咱這淺水坑坑,養不住大魚! “
說完,他就哼著山曲走了。
劉月果的心緒忽地灰暗下來,她也不去姑姑家了,無精打采,往枸杞地走,偶爾一回頭,目光碰到剛剛走出玉米地的從從。
她趕快閃到芨芨叢後面。
劉改興看她沒帶來一個人,知道別人沒工夫,也不問什麼,父女倆一聲不響地忙活。晌午,她媽給他們送來了稀飯烙餅,炒了一碗雞蛋,犒勞他們。
他們吃飯的工夫,果果媽摘枸杞,下午,她不急於回家了,三個人加快了進度,他們剛剛把枸杞裝人蛇皮口袋,稀疏而又巨大的雨點就急急忙忙地砸下來。
回到家裡,海海等著他們,向劉改興報告:“我爹怕不行了! ”
三個人都怔了一下,劉改興抖著頭髮上的雨水說:“找大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