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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成波頭髮亂蓬蓬的,眼窩貯著疲累。他抽著煙,看了看改芸,沒有開口。
劉改芸說:“你這人,沒話說我走呀! ”
水成波說:“也沒什麼大事,我想找海海談談雞場的裝置。”
“海海去了城裡。”
“哦。”
兩個人又沒話了。
劉改芸的心直忽扇,水成波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他可從來不吞吞吐吐呀!她知道,過去年輕那會兒,他對她情有獨鍾,但她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心裡清楚,水成波這麼多年,苦苦熬光景,有一部分感情,還留在自己身上。
劉改芸在趙六子死了以後,打算幫他料理料理家務,以補償成波年輕時代的一片痴情。他女人雖然死了,成波解脫了,但改芸從未動過同成波再溫舊夢的念頭。
改芸常常想,像自己這樣的女人,咋能再找成波啊。
成波女人的死,劉改芸十分清楚,有次夜晚,劉改芸幫助他女人。
擦身子,女人感激得熱淚直流,成波作為一個男人,對她再好,也有不便的地方。
自從劉改芸出現在這個破家裡,女人才知道什麼叫清爽,什麼叫舒服。
洗完身子,改芸讓她躺下,又開始收拾家。
女人說:“改芸姐,你歇一歇。”
劉改芸服從了,她知道,女人想跟他說話。
女人先嘆口氣,出乎她意料地問:“改芸,你跟成波好過沒有? ”
劉改芸的心咯噔一下,渾身緊張,一時無法回答。
女人向她微笑著:“改芸姐,像咱們這把年紀,還有說不出口的話? ”
劉改芸一想也對,好過沒好過,都已成為歷史,有什麼可隱諱的? 女人足不出戶,閉目塞聽,但她的感覺還是十分敏銳的,女人已經猜出了什麼。
“我們沒好過,連單獨在一塊說話都沒有幾回! ”
“真的? ”
“真的! ”
“那你咋對成波這麼惦記? ”女人的口氣中並沒有妒忌,完全出於一種友好的“好奇”。
“唉,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劉改芸臉上閃過美好的光影。
“不能說給我聽一聽? ”
“咋不能? 多少年了呀……我知道成波待見我,可我……”
“你咋了? ”
“我看上了另一個人。”劉改芸的聲音低低的,彷彿在輕輕述說一個夢,一旦提高音量,就能把它嚇破似的。
女人說:“改芸,你扶我坐起來。
劉改芸讓她坐好,自己也挨住她坐下,女人枯瘦的手,拿住她一隻堅硬的,佈滿硬繭的手,溫柔地撫摸著。也許,這雙操勞過度,什麼營生都幹過的手,它的粗糙與硬度激起了女人的同感,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要能幹營生,手也是這樣的,多好呀。”女人羨慕地說。
劉改芸點下頭,更加同情這個女人。
“你說,看上了另一個男人? ”
“是的。”
“他,是誰? ”
“……”
“他不是咱們村裡的? ”
“不是。”
女人若有所悟,看住她的眼睛說:“那你跟他好過? ”
劉改芸點點頭,臉上不由地泛出紅潮。她心上塗了一層甜蜜。自從那個人走了以後,還沒有一個人,不論男人和女人,跟她這樣毫無顧忌地追憶過往日的溫馨呢。
那是一段多麼令人陶醉,令人刻骨銘心,令人蕩氣迴腸,令人難以忘懷的歲月! 雖然它是那樣短暫,短暫得都沒有來得及讓人回味一下。
“那他是哪兒的人呀? ”女人的眼睛亮閃閃的,聽別人回顧幸福,似乎也分享了人家的快慰。
‘四清’工作隊的,一個大學生! “劉改芸情不自禁流露出自豪。
“噢。”女人的聲音有羨慕也有敬佩,“好像那會兒我們知青才到了隊裡,沒等我們見上,工作隊就撤了。”
改芸點下頭。
“他,對你好不好? ”
劉改芸又點下頭。她沉浸在回憶的歡樂中去了。
“改芸姐,你的命真好,有那樣的男人愛你! ”
“不好。”劉改芸搖下頭。
“不好? ”女人詫異了。
“我害了他。”
“害了他? ”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