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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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心願,反正在家也沒啥意思,不如在學校待著。我爹隔幾天就去彙報幾次,村裡人雖然白眼不多,但是也都不怎麼來往了。”
“有盼,你的父親打鬼子、打國軍、打朝鮮,他為新中國奉獻了很多,但是他在人們眼裡,屬於半路革命,他在國軍的那段歷史變成反動的歷史了!而事實上他是問心無愧的,他做了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應該做的事情,是值得你驕傲的!如今別人怎麼評價他,其實與你,與他自己都無關了!那些所謂的‘榮譽’其實一點也不重要!我的父親臨死的時候,抓著我的手說,這一輩子他無怨無悔,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李鴻章那麼拔尖的外交家,為國家操勞一生,可還是落下個賣國賊的惡評……有盼你要記住,別再為父親遺憾,更別怨恨你哥哥,他們憑良心做事沒有錯。那樣的時代,普羅大眾都只是被滾滾潮流推著走的,大家根本就無從選擇,所以人與人之間的區別不在於‘做什麼’上面,而在於‘怎麼做’上面。而‘怎麼做’,有人憑良知,有人不憑良知……你現在學習這麼用功,可你真的認為去了北京,創出一番革命事業,就可以洗刷掉心中那並不存在的恥辱麼?孩子啊,天下荒唐,自己不能荒唐!父親和哥哥永遠是親人!我老婆是地主惡霸出身,成分極差,組織上讓我和她劃清界限。哼哼,休想!我幹了大半輩子革命,為的不就是老百姓能安居樂業,家庭富足和融麼?如果最後連自己患難與共的老婆都不能認,那我還叫什麼共產黨員?還是人麼?”
“可這是階級路線問題啊,你已經是右派和資產階級反動分子了,是下放到這裡的,不怕再加上新的帽子?”
白希的話重重砸在有盼的心坎上。白希此時劍眉挑立,虎目圓睜,謝有盼突然覺得,這個又黑又胖的右派在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風流瀟灑的魅力青年,為了不和老婆劃清界限,他寧願放棄自己半生的革命功績,這得要多大的決心?
“帽子多個一頂兩頂不算啥,摘不摘也不算啥……人們太希望國家快速發展迎頭趕上了,黨中央和毛主席的初衷是好的,可是一味求快就容易違背規律,就會摔大跟頭,不能再犯蘇聯的錯誤啊……有盼,你有抱負是好的,但是抱負不能用偏激的方式實現,不管做什麼,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你的父親,你的哥哥……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和你的父親決裂?”
“……白老師……我並不是怪他們……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是想過和他決裂……但是……當然不忍心……我真的想考上大學,離開這裡,到北京去闖一片天地,改變一下自己,也給我家帶來點好的影響,留在這縣城裡也沒有前途。”
謝有盼十分驚訝,這個白希為什麼能看透自己的內心?這些個想法自己都似是而非,為什麼白希一說出來,就有醍醐灌頂的感覺呢?被這樣一個睿智的人看透內心,謝有盼心裡浮起一陣驚慌,趕忙把話題移開了。
“有盼你記著,你的父親是個英雄,在國民黨是英雄,在共產黨也是英雄,因為他是中華民族的英雄。不管他在這混亂的當世受到什麼樣的批判,歷史終歸會給他一個公正的評價。時間會讓人們清醒的!你的父親可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偉大,他可能只認為他所做的一切其實只為他的一己之家。現在你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爭取上進,這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因此要同親人決裂,才能夠換來自己的地位和榮耀,終歸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所有成就一文不值!因為你在得到這些浮華的東西時,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人性!”
白希的話砸得謝有盼腦海中咣噹直響,雞皮疙瘩閃電般掠過了全身。白希的話正是他幾年來心理鬥爭的主題,他擺脫不了的痛苦,前進和後退好像都是深淵,如今白希給他指出了一條唯一坦蕩的路。謝有盼抬起頭來,發現眼前模糊一片,滾燙的眼淚已經洶湧衝出眼眶。
“白老師……我聽你的……我這些年白學了,肯定讓我爹媽寒心了……”
“不會的,他們一定在為你驕傲呢!你的學習好,他們就可以看到希望,別讓他們失望。”
“我想考到北京去,闖個天地出來,回過頭來就能照顧他們。”
“這很好啊,你想考什麼學校呢?”
“心裡沒譜兒,原來想考北大,可是太難了……在咱們這裡招生的北京重點院校也好像並不多。”
“太拔尖兒的學校要謹慎點。咱們縣一中教學力量有限,以你的成績和悟性,在這裡是一流的,放到全區就不好說了……瞄著北大這種重點有些冒險,我建議你試試北京法律學院。他們建校時間短,老校長錢瑞升還是我父親的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