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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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那兔子急得滿地找洞,老屌撒開兩腿猛追,他跑著跑著突然覺得下面泛起一陣涼意,低頭一看褲子已經出溜到了腳脖子,這才發現方才撒完尿忘了繫繩,褲子掉在腳上絆了蒜,他大張著嘴一個馬趴啃在地壟上,弄了個灰頭土臉一嘴糞肥。起身一看,兔子早已不知去向,地壟上居然被自己的命根硬梆梆地戳出一個小坑來。老屌對自己不經意的傑作不由得自豪起來,左顧右盼的煞是得意,心想二子要在肯定會羞得把雞雞夾到屁股後面了。地裡的兔子溜了,那算個球哩?沒有你俺就不吃肉了?晚上到被窩裡捉俺女人那兩隻大兔子去!
“咩……咩……啪!啪!”
山坡那邊的鱉怪放著幾隻沒毛的羊,此時正小鞭子抽得山響。那小子是村裡的外地老陝大桂寡婦家的獨苗,他跟隨爹孃在八年前跋山涉水遷到了板子村,因他老家那邊曾發了瘟疫,村裡的大仙莫名其妙地斷定這鱉怪就是瘟疫的罪魁禍首,幾百村民舞著刀槍棍棒非要把他油炸了。鱉怪他爹怒髮衝冠,一鋤頭砸死了大仙,連夜帶著婆娘和年僅七歲的鱉怪,一路逃難至此,被袁白先生好心收留下,做了個掌燈幹侄子。如今這鱉怪已經到了娶婆娘的年齡。挺壯實的十五歲的後生,卻長了一個上板凳都不利索的矬個兒,個頭還不及老屌的鎬把子,腰帶卻趕上兩個褲子長了,因此經常被村裡的屁娃們取笑。
鱉怪雖矮,卻長了個陝北金喇叭亮嗓,見山唱山見水唱水,見了黃土唱大風,羨煞老屌和一眾同齡後生。但鱉怪就是見不得女人,一見女人就癟了氣,任你如何挑逗就是不開口。村裡迎親出喪的都請這後生去捧場,鱉怪從不要錢,給口饃吃給口湯喝就能張嘴開唱,唱完就悄悄躲到一邊笑嘻嘻地去瞅新娘子的小腳。故他歲數雖小,而村望卻已不在老屌之下。這時,他在那邊又放開喉嚨開唱了:
“天上的鵲兒一對兒對兒,
地上的人兒一雙雙,
荏啥俺的心兒空落落?
是妹兒的臉蛋兒紅汪汪;
早旱的麥子粒粒甜,
晚開的荷花片片芳,
荏啥俺的心兒酸湯湯?
是妹兒的小腳十里香;
唉嘿呦……
光腚的後生勤流汗,
把心裡的妹子請進房,
嘿嘿呦呦到天光,
帶把兒的娃兒比豬胖……”
老屌支在鎬把上,聽著鱉怪那洪亮入雲,九轉回環的豫北歌謠,望著那慢慢坐下去的日頭和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不由得痴了……
突然一個人從壟下面走上來,一身軍裝卻戴著一個氈帽,腳下蹚起黃黃的土。老屌揉一揉滿是泥土的眼睛認真看去,那人一臉麻子,正望著自己笑哩!
“團長……”
老屌大叫著迎上去,可這一切嗖地不見了。他猛地睜開眼,看到灰暗的天空黑雲密佈,不斷地向後飄去,耳邊的風聲呼呼掠過。幾枝鋥亮的步槍支在身邊,發出恐怖的黑光,幾雙眼睛正默默地看著自己,又是美夢一場!
老屌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在來的那輛車上,車上都是熟人。車後一百多人正在潑命般跑著,帶頭的是那個王立疆營長,見他醒了過來,王立疆笑著衝他擺手。
“俺是咋的啦?”老屌問陳玉茗。
“王營長見你不肯下來,派他的兵把你綁回來了,你是被打昏了。”
“海群哪?”
“我在這兒開車呢!”
“哦,剛才真他孃的想死在那裡算球了,唉……”此一夢恍若南柯,老屌平靜多了。
“老哥你可要想開點,弟兄們可都指著你哪!要不是王營長攔著,陳玉茗和大薛就衝到樓上去找你了……那把刀我給你拿著了,算是團長的一個遺物吧……”
“弟兄們都好麼?”
“都好,就是梁文強在房子外邊被樓上的人打了一槍,胳膊上打了個洞,不礙事兒的了。”
“怎麼就剩100來號人哩?”
“其他人沒跑出來,追來了一大群鬼子,現在還在後面攆呢!王營長安排弟兄們在後面埋了地雷。”陳玉茗遞給老屌一根點著的煙。
“到哪裡了?”
“出來幾十裡地了。老哥,看樣子要下雨了!日他媽的,這南方的天氣真是沒譜!”劉海群喊道。
老屌讓海群停了車,下車把王立疆拽了上來。
“王營長,俺謝謝你了。”
“嗐!老兄你客氣了!沒有你們,我們現在已經和鬼子抱一塊睡了。老兄你還要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