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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木不覺怔住了:想不到那人,原來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只見他上身穿了件破羊皮背心,下身穿了條黑色單褲,腰裡一條皮帶,腳上一雙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軍帽,黑褲的下半截打在黃色的裹腿裡,軍帽正中縫著一顆紅布剪出來的五角星兒。
老郎木一而看著他,一面在心裡想道:這是那方來的娃子呀?人老半輩子,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打扮呢!
在老郎木看他的同時,那個一身沙塵的男娃兒,也一直噘著個小嘴,忽閃著兩隻機靈的大眼睛,一聲不響地打量著老郎木和他的駱駝車。他似乎要儘量地琢磨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老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個奇怪的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裡,只比米飯花高出一個頭。看到他眼神裡似乎正交織著又恐懼又疑慮而又無畏的光芒,老郎木不禁笑著問道:
“孕娃,你叫什麼名字?你從什麼地方來?你不用害怕,我叫郎木,是個流浪漢,是個沿村賣唱的老人。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好了,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聽到他的話以後,那該子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到他面前,放低聲音說:
“老爹,我是紅軍。”
“什麼,紅軍?”老郎木怕自己聽錯了,湊近那個男孩,又問了一句。
“是的,我就是紅軍。”
“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從四川。”
“從嘉陵江那邊嗎?”
“從嘉陵江東邊,那裡叫川陝蘇區。”
“川陝蘇區?達縣這個地方你聽說過嗎?”
“達縣?我怎麼沒聽說?我就是達縣人!”
“唔,”老郎木只這麼“唔”了一聲,似乎有很多活要問,但是一時又無從問起。
“你老爹怎麼知道達縣這個地方的?”一提到達縣,男孩子的臉上,象退去了烏雲的天空一樣,閃出了一道亮光,也不知為什麼,他不等老郎木回答,便自個人接著說道:
“我們的隊伍是紅四方面軍,本來是在大別山地區的,後來才來到川陝地區。我是在紅軍解放達縣以後才參加的。”
“你叫什麼名字?”
“司馬真美。”
“你姓司馬?”
“是呀!”
“今年幾歲了?”
“十四歲。”
老郎木聽了司馬真美的回答,身不由己地彎下腰來,仔細地打量著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孩子。
“老爹,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呀?”
司馬真美被老郎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看……啊,你看你瘦成了這個樣子,幾天沒吃飯了?”
“記不清幾天了。”
司馬真美盡力保持紅軍戰士的威嚴,可是又掩藏不住滿臉的孩子氣。
“啊!一定餓壞啦!”
小司馬剛強的才要說“不餓”,一陣冷風吹來,颳得他不禁晃了幾晃。
老郎木看著他穿著一件又肥又大的破羊皮背心,挺直腰站在又寒冷又荒涼的沙漠上的樣子,不由一陣心酸,幾顆老淚禁不住奪眶而出。他一面用衣袖擦著眼淚,一面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塊糜子餅,送到小司馬面前:
“快拿著,尕娃!”
“老爹,我不能拿。”
“這是糜子餅啊,你為什麼不拿呢?”
“我們紅軍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什麼?雞,驢,豬?咱可沒有那些東西!糜子餅好吃,餓了就吃嘛!”
“不,老爹,我說我們紅軍有紀律,首長告訴我們,不能隨便拿老鄉的東西。”
“噢,是這麼回事,不要緊,你拿著吧!”
“那麼……”
“那麼什麼?吃就吃嘛!又不是你問我要的,是我給你的,怕什麼?”
老郎木手裡拿著塊糜子餅站在那裡,都有些生氣了。這情景,深深地感動了小司馬,他心裡一亮,忽然想起了一個主意,這才接過糜子餅,學著老同志的口氣說:
“老爹,我收下你的糜子餅,你可得收下我的條子呀!”
“什麼條子?”老郎木一時有些迷惑不解。
小司馬不管老郎木懂不懂,一面說著,一面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截鉛筆,這一小截鉛筆,還是他以前收報時用的呢?可又沒有紙。他在身上搜尋了一下,啊,有了,便從搭拉到膝蓋的那件老羊支背心上,輕輕撕下一小條羊皮,然後蹲在米飯花下,把羊皮放在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