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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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路貨色,滿大街的落湯雞。
剛跑到十字路口,驟然一聲淒厲的哨聲從天而降,蘇慎行感覺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
說時遲那時快,十幾個交警全副武裝地從車上下來,揮舞著電棍厲聲呼喝:“退後!退後!”
蘇慎行使勁抹了把臉上的水,嘟囔:“又是哪個衙門的?”
嘿!您還別說,這回的官老爺們還是很懂得人文關懷滴,知道天上這雨下得有點措手不及,地上這幫強行佔道膽大妄為不服管教的刁民十有八。九沒帶傘,所以車隊來得還是很迅速滴,至少沒讓蘇慎行硬生生淋在雨裡等。啊!!多麼體恤民情啊!多麼以人為本啊!多麼為天下蒼生世間黎民著想啊!急民之所急憂民之所憂,果然深得我黨“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內涵,端的是可喜可賀!
兩輛警車閃著紅藍燈呼嘯而過,後面跟著英明神武的帕薩特車隊,五星紅旗在瓢潑大雨中蔫頭耷腦,軍車牌照倒是被璀璨的霓虹照得熠熠生輝。
蘇慎行渾身上下嘩嘩直淌水,資料全被雨水泡化了,紙屑混著漆黑的油墨黏黏答答糊了一腦門。
簡直無語問蒼天。
回到教工宿舍都快九點了,剛進大門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此仁兄驚愕:“慎行?換髮型了?居然還特立獨行染了個白顏色,很有你老闆老態龍鍾老當益壯老驥伏櫪老年痴呆的風采。”
蘇慎行失笑,使勁甩頭髮,甩了此仁兄一臉紙屑子。
此仁兄哎哎直叫,跟跳大神似的一蹦三尺遠,“一分鐘前剛換的衣服……呃……你被人打劫了?”
“你才看出來?”
“還反了他了!”此仁兄義憤填膺,“誰這麼大膽子?你告訴我,我告到他把牢底坐穿。”
“車匪路霸。”
“哪條街上的?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從公安系統到審判系統再到監獄系統一條龍服務,能把他全身骨頭伺候舒服了。咱們省司法系統的頭頭腦腦基本都是我們學校的校友,只要不出省,咱們平趟!”
“是嗎?”蘇慎行莞爾,“北面商業街,軍區司令部又有大人物蒞臨了,鳴鑼開道迴避肅行。”
“啊?”此仁兄驟然噤若寒蟬,不消一刻,朝天猛一揮拳,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哭訴得天地傾覆,“特權階級啊!既得利益集團啊!流毒已然侵入五臟六腑,長此以往,國將何去?民將何從?祖國啊母親!您的孩子在風中無助地飲泣,您可曾理會得?”
蘇慎行哈哈大笑,“你剛才不是還說本省整個司法系統你能平趟嗎?所以說,你也是既得利益集團的成員之一,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我才是勞苦大眾社會底層。”
一巴掌將蘇慎行拍出三米遠,笑罵:“滾你的蛋吧,當心我告你誹謗。”
蘇慎行踩著兩行溼腳印往三樓爬去,所過之處嘲笑聲、調侃聲、幸災樂禍聲此消彼長甚囂塵上:
“喲!過來我瞧瞧,你這是走的什麼路線?非洲狂野派?”
“你拉倒吧!人家那可是深受儒家仁政思想薰陶的古典派高階知識分子,當然要來點傳統的,比如說戲子路線,他們史學上的專有名詞叫什麼來著?”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樂籍!”
旁邊一人樂不可支地唱:“沒見過那五色的油彩愣往臉上畫……”扯著蘇慎行的胳膊腿好一通擺弄,深情款款地接著唱:“四擊頭,一亮相,美極啦,妙極啦,簡直OK頂呱呱。”
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一把將蘇慎行拖進屋裡,“快進來快進來,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一幫落井下石的凡愚俗夫,站直了讓我拍張照。”“咔嚓”拍完了,這位兄臺低著頭鼓搗手機,自言自語:“省得我女朋友一天到晚比照著你數落我長得跟只猴兒似的,今天讓她也見識見識什麼叫‘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蘇慎行展顏大笑,一指頭戳在他額頭上,“雞。”
歷經千辛萬苦進了屋,蘇慎行掏出手機——螢幕不亮了,摘下手錶——指標不動了,倒是領帶死扣在脖子上怎麼都拽不下來。
蘇慎行撐著桌子邊緣痛苦地感慨:官僚主義勞民傷財啊!
☆、2
第二天,蘇慎行起了個大早,乘校車去了南郊校區,在路上琢磨這課怎麼糊弄過去?最後決定乾脆上自習。
踏著八點的鈴聲走進生物學院的教室,往講臺上一站,底下“滋”一聲開始竊竊私語:
“那小矮子不來了?這誰啊?”
“據我目測分析再經初步研究,基本可以斷定他整張臉上一半中亞基因,一半蒙古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