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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娘一聽,忙又跪下哀求他:
“啊,你就是柳八爺!他說他是你的排長,你放了他……”
柳八爺頭上象捱了一棒子,忙說:
“老大娘!你別求我,也別給他求情!我有罪啊,我也該死!是我慣壞的他,也該槍斃我!你這兔崽子……”柳八爺全身被酒勁攻著,眼睛血紅,手握大刀柄,罵著轉回身……
那馬排長被綁著押在門旁,洋頭亂七八糟,象個喪家狗一樣。起初他並不害怕,以為柳八爺一定會替他求情,如果求情不下,他也會領隊伍脫離八路軍,那就更逍遙自在了。這時他知道不好了!
柳八爺好似餓虎一樣撲過來,唰的一聲——從起來造反那天起,他用它斬過地主的頭、剜下縣官的心、祖上傳授下來的大片砍刀出了鞘,一道紅光,那醜惡靈魂的頭掉下來了。
柳八爺多年沒流過、他想這一輩子也不會流了的眼淚,這時站在昏過去的老大娘面前,流下來了!
暗殺娟子那場事件過後,王柬芝又不斷接到電報,說是隨著共區的發展鞏固,其他地方的幾個地下組織相繼被破獲,要他格外小心從事。因此,他的行動更加謹慎和隱蔽了。
王官莊駐下部隊以來,王柬芝每晚跟在學生放學回家的隊伍後面,送學生回家。有時就信步走到團部去。按他自己的說法,是順便聽新聞訊息,向軍隊首長學習請教。這在外人眼裡,更顯得他進步。
團部的人,象德強、老號長他們,對這個縣參議員總是客氣地招待。德強回來沒看到杏莉,因她上中學去了。
有一天,王柬芝走進團部,屋裡冷清清的,正想出去,忽然老號長從北屋出來,笑著招呼道:
“啊,校長來啦!請裡面坐吧!”
“哦,號長啊!首長不在家?”
“團長和參謀長出外溜達去了;政委開會還沒回來。裡面坐吧!”
王柬芝微微把薄眼皮向上一揚,嗅到對方嘴裡有股酒氣噴出來,就笑著說:
“嘿,號長還愛喝兩盅啊?”
“不怎的,嘿嘿,”老號長臉紅了,支吾著,“有這點改不丟的缺點。是小馮在家拿來點‘地瓜燒’①,嘿嘿。”
①地瓜燒——是農民用地瓜做的一種酒。在這一帶一般人家都燒這種酒。
出去了。
“哦……走吧!上我家坐坐。你一個人在家怪悶的。走,你還沒去過呢!”
“不去啦,校長。隔日再去吧。”
“咳,你這人,還要和我講客氣嗎?快走吧!”老號長本不想去,可架不住王柬芝再三勸說,最後到底被他拉拉扯扯拖走了。
到了家,王柬芝先同他隨便聊了一陣,推說上茅廁,就老號長瞅著這寬大的客廳,硃紅的桌凳,雕印著花紋枝葉的茶几和器皿,雪白的石灰牆上掛著的山水畫,心想:“這傢伙到底是財主,真他媽的闊氣!”他坐著坐著就有些不舒服,覺得沒有在德強家裡痛快,親切。他想等王柬芝一回來就告辭走掉。
王柬芝回來時,一隻手端著盤子,上面擺著好幾碟子冷盤;另隻手提著能盛兩斤多酒的鼓肚錫酒壺。他一面把酒菜往桌上放,一面笑著說:
“號長,你真有嘴福,我剛出去正碰上我家長工趕集回來,打了點酒。嘿嘿,你來一趟也真稀罕,咱們就嚐嚐吧!”
老號長一見,忙說:
“這可使不得。咱可不喝!”
王柬芝兩手一攤,不高興地說:
“唉,看你這個人是怎麼啦?這樣不給人留臉面?我一不是求你做事,二不是請你客,嚐嚐我王參議員的酒,未必就沾辱了你們八路軍的英名啦!?”
老號長被他這一說,真是進退兩難。不吃吧,人家已經拿上來了,看來又是誠心誠意;吃吧,按軍隊的紀律是不準隨便吃群眾的東西的。
王柬芝早在那裡把酒壺抬得高高的斟酒,攪動得那陳高粱酒的香味兒直往老號長的鼻子裡鑽,涎水也快流下來了。可是他一想到紀律,馬上咽回去,站起來說:
“王校長,真對不住,你知道,這是我們的紀律!”
王柬芝有些怔楞——這人多末不好對付呀——接著把酒壺崩一聲放到桌子上,臉色也變了,很生氣地說:
“好,你走,你走吧!我真想不到你這末不給我面子。嘿嘿,紀律,我懂得群眾紀律,這末說你是把我這個參議員也當成普通群眾了?那好,我不留你!”
老號長沒想到會惹他這末上火,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咳,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