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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莊又一莊
莊莊變成殺人場
家家戶戶遭了殃
同胞們哪莫悲傷
烏雲天上見太陽
來了救星共產黨
領導咱們動刀槍
一心打敗小東洋
誓死保衛我家鄉
青年男女的歌聲,悠揚地盪漾在大地上。大地,春天的大地,到處象蒙上碧綠的綢緞似的閃著柔和的綠光。那潤溼的泥土,只要一粒種子落進去,幾天就生芽出土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如果在這時耽誤過去一分鐘,那末會頂平常的一天甚至更多的時間。人們都在緊張的勞動,想多把一粒種子插下地。
滿山遍野吵吵嚷嚷的。那大聲吆喝牲口的吼叫,震撼山腰的尖脆皮鞭聲,伴奏著歌聲,成為一支高旋律的交響曲,象是整個山野都在抖動,都激盪在春耕的漩渦中。
母親更顯得蒼老了些,鬢邊在慢慢變白,而身子更不靈活了。可是她的臉上,不知是春色的拂潤,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倒煥發出紅暈的光澤。那唇邊的兩道深細皺紋,似乎也油膩了些,不象從前那樣乾枯了,象是隱現著兩道愉快的笑絲。她那雙明亮的黑眼睛,雖然光澤在日漸減退,但並不顯得遲鈍呆滯,倒更加使她的目光柔和慈善,表明著她那忠厚善良的母性心腸。
母親在栽植地瓜。壠已經打好了,她彎著腰,一起一伏地把地瓜芽插進鬆軟的土裡去。然後擔起水桶挑水來一棵棵澆。最後把土坑埋上,兩手用力把松地按結實。
從地那邊山窪中的柿樹林裡傳來悉悉的風聲,接著溫柔的東南風徐徐吹來,地堰上的一溜細高筆直的楸樹上的嫩葉兒,簌簌地響起來。青草芽散佈出來的潮氣,和著濃郁的花粉馨香撲來。母親不由地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嗓子不再幹燥,心眼裡爽快,渾身舒服。
忽然,地那頭傳來孩子的哭叫聲。母親直起腰一看,嫚子趴在地上哭;德剛在叫她。因為一隻小牛犢俯著腦袋撅著屁股,在他們跟前搖頭擺尾地示威,欺負孩子小呢。
“媽——媽!快來呀!快來嘛!”德剛拿著小棒棒,一面打一面叫。
母親忙趕過去。
小牛犢一見大人來了,呼嚕一聲叫著跑了。
母親笑嘻嘻地拍打掉女兒身上的土,把孩子抱在懷裡,一面扯起嫚子胸前系的一塊布給她擦擦淚水和鼻涕,一面親暱地說:
“怎麼哭啦?閨女,它欺負你了嗎?”
“媽媽,它要吃人。我哭了,哥哥叫了。媽媽,我怕!我跟著你,它還來。”嫚子摟著母親的脖子,撒著嬌,喃喃道。
德剛丟下小棒棒,抱著母親的腿,申訴道:
“媽,它要吃地瓜芽。我不讓,它不聽。我打它,它不怕。
妹妹哭了,我就叫你了。”
母親慈愛地笑了:
“嘿,你這當哥的先怕了,妹妹更要哭了。”她親親嫚子的臉蛋,“嫚,再別哭啦。牛犢不會吃人,它是嚇你呢。你愈哭它愈欺你小。好啦,下去跟哥哥玩,媽要幹活去啦。德剛,好好看著妹妹,別叫她哭了。喏……拿著這根大棍,來了就用力打它。好了,媽要擔水去啦!”
母親被一擔一百多斤重的水,壓得可真夠嗆,走幾步就要歇憩一會。臉上的汗珠直往下淌,她也顧不得去擦。實在挑不動了,她心裡很懊惱身體的衰弱,真不相信這才是剛四十歲的人啊。她不得不把水倒掉一些,每桶剩下一大半。在上一個陡坡時,費盡所有力氣,上了幾次都失敗了。
母親很生氣,停下來用衣襟擦擦汗,又擔起水來,鼓起全力硬挺上去。正走到最陡處,腳下的黃沙子滾動,支援不住,腰要折了,腿要斷了,天也轉地也動,眼前一黑,連人帶桶譁哩光當滾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母親才甦醒過來。一面心裡怨恨自己,一面想站起來。可是剛一動腿,一陣象針扎似的劇痛,使她眉頭緊皺,幾乎叫出聲來,忙又坐到地上。
母親的牙齒緊咬著,前額冒出冷汗,腿痛得已有些麻木了。她低頭一看,呀!右腿那膝蓋以下的褲子已被血浸紅了,沙子搓破衣服鑽進肉裡,那血還正往外淌哩!母親吃了一驚。
大好河山真美麗
耕種紡織不分男和女
軍民團結一家人
共同建設咱們根據地
…………
母親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越來越近的歌聲,想是有人來了。她下意識地把摔壞的腿壓在另一隻腿下面,忙拍打掉身上的泥土,整理一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