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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不會再拂了紅素的面子。於是神色平靜,只有一下沒一下襬弄著書本。
紅素見自家姑娘沒有再發話,心底鬆了一口氣,又緩了口氣撿了其他活計打發了藏碧和青歡出去,才轉頭盯著霍定姚規勸道:“這院子裡裡外外總有些事兒丫頭們好打聽,可是姑娘切莫失了準頭,若是……引了猜忌,確實得不償失。”
霍定姚頓時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她不滿意紅素口風嚴實,人家卻是一直都心知肚明?
紅素仍低著頭,想了想又道,“只不過如今宅子內是非本就多,姑娘多知道些訊息,也是可行的。奴婢剛才也嚴苛了一些,倒也別讓青歡那丫頭從此禁了口才是。”
霍定姚偷偷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她自己做賊心虛了,不過心底卻是有點驚異的,想不到最嚴厲的紅素都鬆了口,莫非連身邊這個老成持重的大丫鬟,也感覺到了外面的波瀾詭譎?!
想著,更讀不進去書,讓紅素給自己添了件外衣,起身朝邢氏那邊走去。
邢氏正坐在花廳,又將信件仔仔細細讀了一遍,從剛開始讀信時的震驚,到如今只覺得渾身發冷,一顆心就如同墜入了冰窖。
大丫鬟瓔珞伺候在一邊,瞧著自家主母蒼白的臉色,又瞧了瞧垂手恭恭敬敬立在外院的蔣魁,也不敢多問,偷偷在心裡著急,也只敢輕手輕腳遞上一杯熱茶。
邢氏吃了一口,才覺得手腳暖過勁來。看了看天色,又急問道:“老爺今個兒怎麼還不回府,你可有派個人到門口瞧著?”
瓔珞小心翼翼答了:“方才派了柱子去候著了,一見這老爺就朝您這裡通報。奶奶您忘記了,現下不過日昳時分,今個兒又是大朝,老爺怎麼都得再一二個時辰才能回。要不奴婢親自去瞧瞧,免了老爺下來直奔老夫人處去了?”
瞧這樣子,自家大奶奶怕是還有話要問那姓蔣的,自己倒是顯得有點礙手礙腳的了。
邢氏點頭,臉色稍緩了幾分,自己這個大丫鬟心思極巧,她自個兒雖說坐立難安,還是將瓔珞打發了去,畢竟有的事情關係重大,能有更少的人知道更好,免得節外生枝。
她見廳外的丫頭婆子都離得遠遠的,這才回頭嚴厲盯緊了蔣魁。蔣魁不敢藏著掖著,將那日如何一路趕到鎮江,得知邢祖老爺已然在軍中,又連日趕往青石鎮的種種見聞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卻說蔣魁當日一定要辭了邢府的挽留,一路疾奔打馬南下,來日日落時分才趕到青石鎮。想問一問路,卻只見鎮上家家戶戶緊閉,黑燈瞎火,狀似一座鬼城,遠處可聞兩三聲滲人的犬吠,莫名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意。
偶爾遇見一兩個路人,神情惶惶,還沒得打聽得了一兩句問話,均是擺手搖頭斷然不肯多說。
蔣魁無奈,又再向西行了四五十里路出了城門,卻是大吃一驚!
眼前哪裡還是一片安平世事的樣子,只見高高的軍旗之上,一顆顆人頭赫然在目,雙目血瞪,分明新死不久!蔣魁大還沒回過神,就被一隊士兵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如狼似虎,哪有半分情分可講?他一時嚇得抖如篩糠,面上毫無血色。還好尚有一口力氣掏出了印物,又舉了老太太的手信給人瞧,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蔣魁心有餘悸,“那城門外的兵勇個個凶神惡煞,身上飄著一股子血腥味,就像才下了戰場一般。只聽說,那原來的將軍犯了事兒,才被砍頭問罪……咱們祖老爺,就是監斬官呢。”
邢氏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她更關心的是,這信上寫的東西。
她本是想請父親開口向太子府求個恩典,卻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不僅一口回絕,更讓永定侯府打消這個念頭,趕緊將適齡的姑娘出嫁。
她本是想請父親開口向太子府求個恩典,卻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不僅一口回絕,更讓永定侯府打消這個念頭,趕緊將適齡的姑娘出嫁。
竟然和五老爺的說辭一模一樣。不,甚至更加直接。簡直就像是……就像是……
她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不安。
“你再仔細說說,我父親當時究竟是怎麼交代的?”
蔣魁連忙答了,“老爺子身體安康,見小的一番驚嚇,馬上讓親兵拿了烈酒。而後老爺子他擯退了左右,小的便將夫人的話一字一句全說了清楚,又呈上了夫人的信函。老爺子仔細瞧了,神情一下就凝重了下來,最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差點沒將小人也杖責一通,然後就疾筆書信一封,吩咐小的必須親自送與夫人,斷然不可假他人之手!”
邢氏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