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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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不。在這之前,先到宣陽坊鴻臚寺跑一趟。”
所謂“鴻臚寺”,雖有一個“寺”字,卻是個官署。專司照料外國使者的種種事宜。也稱“鴻臚館”,空海和逸勢曾在那裡暫住。
“首先,到那裡去問‘從日本來的使者當中,是否有個僧人叫空海?我想和這人見面。’對方就會說在西明寺。然後,才到西明寺來。”
“那,到了西明寺以後,該如何——”
“問題在此。到了西明寺後,不要用唐語,一開始就只講天竺語。用天竺語說,想見空海,因為到過宣陽坊的鴻臚寺,那裡的人告訴你空海在這裡。”
“只講天竺語?”
“是的。然後把這信拿出來。之後就會有能言天竺語的人出來。雖說能言天竺語,可不似你能言唐語般流暢。多半隻是些生硬的句子。應該是壽海會出來吧!因為這人的天竺語最好——”
“然後——”
“大概會請你進入屋內。對於能講天竺語的人,不致於冷漠對待。壽海、或其他會講天竺語的僧人,一定會來招呼你。”
“嗯。”
“之後,你就如此詢問。”
“如何問?”
“不知寺裡是否藏有《阿毗達摩俱舍論》呢?若答有,就說請容在下拜讀——”
“然後呢?”
“西明寺當然不可能沒有這部經書。肯定是回答‘有’。”
“嗯。”
“然後,就問這部《俱舍論》是舊譯呢?還是玄奘的新譯呢?答案也一定是兩種都有。”
“接著該如何?”
“就說,那麼請容在下拜讀玄奘的譯本。”
“喔!”
“提到《俱舍論》,應該不致遭到拒絕。此刻,對方必定開始對你感興趣。光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何企圖,就不可能拒絕了。”
“……”
“然後,當你在翻閱《俱舍論》時,得好好掌握時間。”
“時間?”
“對。一直讀到響起第一聲暮鼓為止。你就合上《俱舍論》,再煞有介事地嘆一口氣。”空海說道。
空海的眼裡,浮現出愉快的笑意。
“嘆氣後呢?又該如何?空海。”問的是逸勢。
“接著,就問一句。”
“問什麼?”逸勢問道。
“至此,開始使用唐語。以唐語如此問——”
“如何問?”
“我認為世親(《俱舍論》的著者)不只一人,而是兩人,有位爛陀寺出身的學僧也如此認為,不知你們對此作何見解?——就這樣問。”
“結果會如何呢?”
“對方會很困惑。”
“困惑?何故呢?”逸勢問道。
“說明起來有些複雜,總之就是會困惑。說不定也可能會笑出來。”
“所以才問何故呢。”
“《俱舍論》是一部記載著宇宙之事的龐大經書。一般人,窮一輩子的時間,都不知能否寫得出來。”
“……”
“然而,聽說世親的著作,不僅只此。從《俱舍論》到《成業論》、《唯識二十論》、《唯識三十頌》,還有《攝大乘論釋》等其他無數的唯識論作。而且,還是在近百年之間——”
“嗯嗯——”
逸勢除了《俱舍論》外,空海所舉的書論都不清楚。
“因此,才問世親是否有兩人。”
“當真有如此說法嗎?”逸勢問道。
“沒有。”空海乾脆地說道。
“既然沒有,為何還問?”
“為何啊!讓對方困惑。因為一個不像和尚,而且到西明寺後又只說天竺語的人,最後竟突然問這種問題。”
“……”
“他們一定會非常困惑。雖然這只是我臨時想出來的點子,但或許是事實。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困惑。世親有兩人的根據,還有許多。和尚之類的人,向來愛面子,也非常喜愛講這類八卦。所以他們不能說不知道。再說,若是順利的話,這新論或許會受西明寺注目,我們可以因此而提升地位——”
“你真厲害。”
“讓對方困惑,結果會怎樣?”逸勢說道。
“然後我就歸來了。”空海開心笑道。
“接下來呢?”
“知道原委後,我就低頭陪罪。”
“哦?”
“此人所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