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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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在甫進宮就被殺……
他想求救,張唇卻沒了聲音,喉頭抵著冰涼的簿利劍身,只差一分便切入,他反被自己製造的劍所威脅,「呀……」
語冰劍開始隱隱顫動著,祁瀾知道,語冰在控劍了,為怕此青年真的殺了他。
語冰的震動,似乎把青年的注意力再引了過去。青年把咬著的劍身鬆開,幾乎是他一退,祁瀾便雙腿哆嗦,整個人倒在地上。
祁瀾眼前花白,覺得自己該是快昏了……
在黑暗吞噬他前,眼皮略過一隻銀蝶。
然後,耳邊傳來哼鏘之聲,乍聽之下,很像語冰的曲調。
白石地上,青年身邊,圍繞了四處飛舞的銀蝶。
他在舞劍。
雙劍,彷佛是他所不認得的生物般,在青年手上狂亂地舞蹈。
祁瀾想起聽過的一句話:單刀看手,雙刀看走。劍亦同理。
那劍舞漂亮得不可思議,祁瀾整個人酥麻得動不了指頭,連眨眼都不願。
那渾然天成的氣勢,那晲視一切的姿態,教人不能動彈。他壓根兒不像人類,反像是月華帶下人間的神祗,沒一個人類會如他華美。
祁瀾伏於地上,凝視那舞動的身影,彷被十多光蝶高低圍繞,雙劍的興奮顫動沒有止息過。
雙劍在叫囂,與生俱來的本能在狂嘯。
夏與語冰與影,拚命地在相互狂舞,在夜色中畫出流光,印在眼皮上。那是他們出生而來首次,真正地被人握在手中揮動。
祁瀾知道,他們的心跳得有多快,只因他的心也跳得如脫繩疆馬般,都疼了。
青年在舞劍,他輕巧跳轉、他霍地回身、他疊步前走、他猛地急退,都是美。
甚至,他可以看見青年勾著唇,長髮飛揚,在半空濛上淡金,他整個人沐浴在月華之下。
他的心跳一直催迫,催著他去做什麼也不知道。
他任由自己被感動纏上心間,再緩緩的勒緊心臟,幾乎窒息。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與他。數十銀蝶流過身上,以手去抓亦是虛無,讓他想起劍場的爐間流螢……
淚慢慢地爬滿一臉,眸中的身影化成模糊光點,眼淚鼻涕糊成一團,他就在此刻才有真的進宮了的感覺,也就在此剎那,進宮與否都不再重要。
這就是皇宮,有拚命想擠進來爭名奪利的人、有天生就該在這兒叱吒風雲的人、也有日夜盼著逃離的人。而他,就在這裡。
他竟然,現在就在宮中。
失去意識之前,只聽得見彷似少年的聲音,「老天!」
「長流你到底做了什麼!老天爺,別告訴我你發酒瘋真的去砍人了!」
「去找人叫皇軍副將!快!找人去叫燕端顧……」
就在那晚,他被俘虜了、那人是為他降臨的神祗。只有宮門上的血汙證明那不是夢。
即使之後他知道,囂狄長流不止是他的,還是上萬人的神祗。
如果沒有囂狄長流,就沒有今天的他。
夏與語冰想當人類,他卻,願當長流手上雙劍。
這個念頭冒出時,他也回不去了。
***
這天,如過去他遇上長流的任何一天。
他帶上韜虹、帶上畫了好幾個月的圖紙,為求博他一笑。
「雖然最滿意的那把大刀給燕端顧搶了,但如果你說想要,我怎樣也會去搶回來!你先看看我畫的這把劍,跟繁世浮生很像可是劍身有分別,劍柄沒有改動到,你應該會用得慣……」
「祁瀾,我的大婚賀禮,可以請你送把劍嗎?」
過去與現在與全部,都被這句毀了。
毀了個一乾二淨。
祁瀾雙手抓著的圖紙,再也抓不牢,被風一揚,散開白雨。
他怔怔地站著,如尊被切線的扯線木偶,微微張開的唇,沒了聲音。
紫未顯然也被這句嚇得目瞪口呆,他看著自家主子,再看看祁瀾深受打撃的表情,決定說些什麼,「長流……」
囂狄長流是他發誓效忠的主子沒錯,但祁瀾也是懂了十年的好友。
聖上這趟與紫寒國和親,長流是考量過權勢行益而答允,婚禮籌備在即不久會公怖天下,可在狂戀了他十年的祁瀾面前,他好歹可以說的婉轉點。
祁瀾迷戀他,幾乎是全宮上下皆知的事了。
當初,長流發酒瘋,聽到有人敲宮門就去開(有夠蠢,但他不敢在長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