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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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中,宮外半里無人,只有一聲又一聲的拍打聲,與自己淒冷的聲音,「求你了……」
他連自己在哀求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求的是什麼?門嗎?宮中人嗎?神校�穡�
哈哈……瘋子最會的不就是祁求神明嗎……
這些年,他擁有夏蟲和語冰,更可幸的是,他擁有能看見他們的一雙眼。
那是他唯一有的東西了,是他從不寂寞的證明,但他卻從不依賴夏蟲與語冰,那跟一個人過活沒有分別。那跟一個人過活,沒分別啊……
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撐過來的。被祁家趕出來後,不准他用祁的姓,不准他認祖歸宗。
儘管他是這樣地恨,恨不得去殺光所有欠過他的人,恨不得去一把火燒光祁家的劍場,但他仍用祁的姓氏,他就是要用這個姓氏去奪第一鑄劍師之名,教祁家的人知道他不是瘋子。教祁家的人知道把他趕走是多大的錯,而這些年間又欠了他些什麼……
也許,他不敢承認當初的動機,不過是想回家而已。
一滴又一滴的熱淚,滑過黑髒的臉,滴於語冰劍鞘上……
祁瀾一直都不敢哭,不準自己哭,因為他知道每一滴淚,都會澆熄心中的氣焰,他唯一賴以生存的恨。
他在街上行乞偷搶時沒哭,被皇軍百般欺浚時沒哭,哀求夏的時候也不流一滴淚。
因為那是他該受的,他願意付這代價來交換以後的榮耀。
要得到什麼先得付出些什麼,他很明白這個道理,他要的是鑄劍師之名,不要其他,當然也要受同等的苦楚。
只要想著未來的光榮,他不覺得自己有多淒涼、多可憐。
但每每到夜深人靜時,那個真實無比的渴求竄出,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很沒志氣、很可憐……
那個把他的腦子搞壞,軟禁他多年也折騰他多年的家。
為什麼還會想回去……為什麼……
對,還想回那個家去的他,是很可憐可笑的。連他也很看不起自己,為如此窩囊到家的自己而淌淚,「開門吧……」
「求你、求求你!開門給我吧!只要一次就好了,求求你……求求……」
那是他唯一可以平反、唯一可以明正言順回家的理由了!
祁瀾從輕力的敲、到大力的拍打,雙手都拚足了力氣去撃打。
大門被震晃、發出噹噹迴音不動如山。
把傷口扯裂了也不怕、把這雙手廢了也不怕,就怕有一天自己的腦子壞到記不起進宮的理由,就怕真的進不了宮!「開門、可惡!開門給我啊!」
他為了進宮,什麼都賠上了,一輩子就睹這次,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憐可憐他吧……
「可惡……」
不知吼叫了多久,祁瀾的手都打得發痛,只能雙手握拳、慢慢跪坐下去……「開門啊……」
他的額頭緊貼著宮門,雙劍滑下膝蓋,靜夜中發出喀喀幾聲。
淚靜靜地流了好久,沒止息之意,只順著滑下語冰劍鞘。
良久,祁瀾眼前踏入一雙白靴。
語冰臉無表情,下巴滑落晶瑩,月光映照下彷佛斷線珍珠,止不住。
他低著臉,既輕既淡、更似憐憫地道,「走吧,你還有我們。」
祁瀾如夢初醒地仰臉,看向語冰。
那是他第一次在夏與語冰面前示弱。也是第一次,夏與語冰向他示弱。
然後,宮門旁邊用以運送物資的小門奇蹟地開啟了,他的神祗降臨。
第四章
那線突兀的白光,連作夢都會出現的情境真在他面前降臨時,祁瀾完全無法反應。
他就只能呆立在那,看著那道入口緩慢地開啟……
這不是真的吧?他還在作夢吧?
「喂,瘋子!你還不快進去!」
他日盼夜盼只差沒賣身換進去的機會了,現在竟然在大開的宮門前發呆!?
要發呆也不要挑這個時候好不好!錯過這從天而降的機會,只怕他這輩子都甭想進宮了!
夏蟲忍無可忍,一腳勾起夏蟲劍,劍身撃上祁瀾的背,喚回他的神智!「給我爬也爬進去!」
小門只開了一道縫,看來門後的只有一人。
祁瀾被當頭棒喝,才整個人一震,立即衝過去,以手去拉住門扇。他怎樣也不會讓門再次關上!
門就這麼一道縫,任祁瀾用盡吃奶的力,用了此輩子最大的力氣去拉,還是紋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