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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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喚的一句瘋子是指他吧?聽上去極不禮貌卻又帶點熟悉的稱呼……
他踏至青年的面前,青年伸出了一手,指掌擱於他的臉龐旁,只離毫米,卻沒有碰他。
不知是碰不著,還是不敢碰。
良久,祁瀾才迸出一句──
「你……是誰?」
青年渾身一震,似乎這才相信了。他咬緊了牙關,然後眼神飄移不定,眨眨眼睛。
祁瀾驚見他的鼻頭泛紅,然後毫無預警地,淚就這樣滑落。
祁瀾真為他的淚而赫到。
太多年了,他一直等這個瘋子這麼久,今天他終於回來了,能見,卻已全忘了他們是誰……
他怎麼能忘了,祁瀾已飲過忘川水?他知道的,只是……
即使祁瀾喝過忘川水,仍是洗不去他們之間的強烈連繫,他重生之時道行全失了,只有對祁瀾的感應從來沒變。沒有一天、沒有一刻不是感受著祁瀾的喜怒哀樂。
就彷如祁瀾仍在他們身邊傻笑、怒叫、哭喊、脆弱地懷念著往事一般。
所以,他都快忘了祁瀾已喝過忘川水,一切洗滌如新。
他曾日夜記掛這傻子,怕他失憶後記不起來自己是誰,性格又軟弱易欺,怕他會給人欺負……
但現下,自從二十七年前那晚分別後,他發覺自己竟不知道要拿他如何辦……祁瀾活得好好的不是嗎?他再也不需要記掛著不堪往事了……
夏以手背把淚抹去,想跟他說點話、什麼都好,「熹、熹舞在那晚跟我們說,陰間已鎖定我們,還是不要聚集一起比較好……所以,熹舞將我們分送給你的朋友,守守在那天早晨就送回予守嬈軒,我與語冰到了燕端家,然後語冰又被轉贈出去,都是後事了……」
這些年來,他們打過了很多戰役,也曾與亂步並肩、上過最艱苦的戰場,對抗過最兇狠的敵人,贏得了許許多多的威名,已是光宗耀祖、威名遠播,不知祁瀾有沒有聽到過?
「那個……韜虹被重打了,被熹舞。」
熹舞以唯一餘下的劍柄,以祁瀾援予的所有技術重打了韜虹,即使已沒有了魂魄生命,形態卻相似以往九成。即使大家再也沒一個留在劍場,為了讓他們時常能見韜虹劍,也為了祁瀾以往長達十年的心願,熹舞選擇把劍送予囂狄家。
這也是為了以後的一個萬一,囂狄家都有理由能為祁瀾在聖上前求情。
「哈,我幹嘛跟你說這些?」夏搖搖頭,覺得自己真傻,竟跟對他宛如陌生人的祁瀾說這些。
語冰跟他說過上萬次,他也知道的,祁瀾還活著已是好事,他們不可要求再多了。都是奢侈。
祁瀾始終不發一言,靜靜地聽,沒反應卻也不走開。
不想嚇著了他,夏正要轉身欲走……
「笨蟲的腦袋果然只有丁點大小,如此簡單就騙過了喔?」
就是這句挽留了他的腳步,他霍地轉過身去,整個從悲傷情緒中脫出,「你!」
祁瀾嘿嘿地笑,笑彎了大眼。真好玩,他的演技真有如此迫真嗎?
「我只說了一句,你就自導自演起來了,二十多年不見怎麼更笨了?」
夏蟲現在若能碰他,肯定會親手掐死他!
他竟然騙他,騙足整整二十七年!怎麼可能,鳥妖明明說他忘了一切了!
「你沒有喝忘川水!?」只有這個可能!「那小鬼不是為了一碗水而去當國師了嗎?他被騙了?換的是清水嗎?」
祁瀾笑嘻嘻地退開兩步,很怕這道行全失的小蟲蟲會發揮憤怒神力,真的能絞住他的脖子,活像韜韜之前能掩著他眼睛一樣,他可很清楚劍魂的無限性,「沒錯,小舞是弄來了忘川,可我沒喝。」
他沒喝。
如同熹舞在小時候在鑄劍房、捧著一碗湯藥問他要喝與否般,他給予了同一個答案。
因為他只會給予這個答案──
他不要。
他就是忘了一切一切,也不要失去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間,即使最後是以悲傷作終結,他忘掉了那晚,亦即是否定了韜韜對他作出的犧牲,也會忘掉韜韜最後的笑容。
他不要。即使是痛苦的回憶,但記憶不是能選擇的東西,比起記著,遺忘會令他更痛苦。
那否定了他的前半輩子,他就等於白活了。即使世上再無韜虹為他而等待,但他這輩子,可以用韜韜的犧牲而換來的命活下去。
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