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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看到它們在轉過去被燒燬或者扯成碎片之前露出驚喜欲狂的樣子,但是我想要留下來繼續我的旅程。”
然後它們都沒有說話,最後T好奇的問它,“這傢伙還沒有醒來嗎?”
Charon搖搖頭。
T依然到處奔波,在漫長的前進和迴歸中,越來越成熟和穩重,卻依然義無反顧的挑戰著自己的極限。
Charon則在安靜而嚴寒的等候中,看到了Pluto睜開的眼睛。
它終於醒來了。
Charon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手忙腳亂,這麼久以來它習慣把對方當成一個不會再清醒的弟弟,所以在忐忑中,它設想著這個弟弟究竟會是怎樣的。
出乎意料的是,Pluto並沒有開口詢問關於自己或者周圍其它傢伙的任何事情,也沒有新生的恐懼和好奇,它看起來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漠,但是它的聲音很柔軟,帶著一點很久沒有說話的沙啞。
“我都聽見了,你說過的話。”
Charon覺得丟臉極了,當你以為你在跟鏡子說些玩笑話的時候,鏡子忽然對你說嗨你好嗎。而它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還問了一句,“那你覺得我說的怎麼樣?”
Pluto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覺得非常好。”
Pluto醒了,但是T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於是這個新訊息它也找不到什麼別的傢伙來告訴。
儘管醒了過來,但是Pluto跟睡著的時候沒什麼太大差別,它很少會主動說起什麼,Charon一開始還擔心自己惹它煩了,所以也就不再開口,但是Pluto卻告訴它,它就是因為Charon總是對著自己說話,所以才一直不願意醒,這讓它覺得很好很好,如果Charon現在不說話了,好像在懲罰它的清醒一樣,要是Charon不願意再說的話,那自己就繼續一直睡下去好了。
Charon當然不願意它醒了才沒多久就繼續睡,要知道這傢伙已經夠孤僻了,再這樣下去,會比自己還糟糕的。
那就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Pluto對此卻表示的很無所謂,“你在我身邊就好了,為什麼要有別的傢伙,我不需要朋友。”
跟它的孤僻性格完全不同的執拗,可是Charon覺得比被S照亮更溫暖。
它想它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初衷被放棄之後,T依舊可以堅持不懈的旅行。
在它們周圍,也並非一無所有,很多偏移漂浮著的小東西都會你擠擠我,我擠擠你,不過它們從來不去擠Charon和Pluto,因為寡言的Pluto只同Charon親近,它們不想去挑戰這個相比它們大得多的傢伙。
漸漸的,繞著Pluto轉的Charon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為當它面對Pluto的時候,它也面對著自己。
它們在一個圓圈裡,互相繞著對方旋轉。
“Pluto?”它有些擔憂的叫它。
對方抬起眼睛。
“你為什麼……要這麼轉呢?”
Pluto的回答很緩慢,但是很清晰。
“因為我想要這麼做。”
一直以來,Pluto並沒有真的睡著,但是它不想睜開眼,死寂的黑夜裡,長眠至最後一刻是它唯一想做的事情。
它知道身邊有一個Charon,可是一開始,它並不想理會這個傢伙,它知道自己很奇怪,因為它會做夢,夢裡它看到比它巨大的多的星球,在它曾經嚮往的光亮的地方自在的生活,而它並沒有走進去,可是哪怕進不去,那也是一個挺讓它開心的夢境,當冷漠被夢境吞食的時候,它覺得一生都可以這樣過去。
那個時候它從來都沒有想過Charon,因為它一點也不重要。
直到有一天它對這樣反覆而單一的渴望厭倦了,因為在夢中它總是能聽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讓一切幻覺都變得扭曲,起初它很憤怒,它想要撕碎那個聒噪的東西,但是動手之前它又覺得有些可笑,這是唯一靠近它的身邊發出的聲音,並不難聽,並且每一次都不一樣。
然後它開始認真的聽Charon說的每一句話,它今天看見了什麼,又有什麼爆炸發生,脈衝光越過頭頂的震撼,還有T的每一次旅行日記。
它漸漸喜歡上閉著眼睛聽這些故事的心情,它記得Charon說的那些話,明亮的光線,並不比黑夜更高貴。
Charon再它毫無察覺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它的一個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