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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我聽說了。”
老友的脾氣玄青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見他如此執著終是先鬆了口。指稍停,燕兒的臉上失了方才的溫熱感,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羽睫撲扇著望向兩人,玄青對他莞爾一笑,順著肩膀就摟進了懷裡。
君卿從未見過有“冷麵郎君”之稱的玄青出如此親暱的姿態,頓時有些傻眼。
倒是玄青忽然扯開了話題,手指在燕兒的肩膀上摩挲,眼睛盯著君卿道:“前幾天的菩提大會我帶你去聽了。你真該多去聽聽那些禪語,否則也不會落到如此。”
君卿以鼻音代替自己的不屑,哼出一聲後聳了聳肩道:“人生自在逍遙,只要我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就算第二天三界迴歸混沌也無妨。”
“嘖嘖嘖,說得倒是豪氣,只是你無妨,可憐那些念著你,掛著你的人呢。”
細長的眼梢在話語的末尾翹起,玄青望著君卿繼續道,“那天的佛禪,地藏菩薩講了一段關於彼岸花的典語,他說啊····”
金燦的慈悲聖光照亮了整個高堂之殿,同來聽禪講的人很多,玄青找了好就才尋到個位子,大家都奇怪,一向不願近人的天賜官怎麼會跑到這麼個人山人海的地方,便都有意無意的打量玄青。玄青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正襟危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靜心等待禪會開始。不巧有一布袍老僧被人擠到了自己身旁,玄青眼見他即將跌倒未經思考便伸出手臂去扶,老僧的眸光有些混沌,卻望著玄青咧嘴笑了起來:“多謝施主啊···”
玄青擺了擺手道:“不是大事,不必謝。”
老僧還是一副慈祥之態道:“施主如此大量,老僧就給你說個典故吧。”
忽然而至的老和尚引來了不少人圍觀,趁著講會還沒開始,大家都當做是無聊時的打發,紛紛側了身子來聽熱鬧。
老僧眯著眼睛道:“眾人都知彼岸花,卻不懂其中的奧義,貧僧就來講講這個吧···”
彼岸花為地藏菩薩所種,是盛開在忘川河上的罪孽之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講完之後,老僧慈眉善目對著眾人道了聲“阿彌陀佛”,轉瞬間居然已了無蹤影。待看到地藏菩薩時眾人皆倒吸口氣,那一副悲憫之態居然與老僧有些許相似,只是無人去道破,亦無人去求證。
正所謂霧裡看花,雲中望月,佛緣這種東西,只要用心了悟即可。
屋外的雪片還是簌簌的往下落,燭光微晃,恍若一場驚夢。
玄青懷裡的燕兒有些困了,眯著眼睛也不知是有沒有聽進去。君卿垂著手在玄青面前抿著嘴角默然了半刻,再次與他對視時臉上多了一分強笑:“算我愚笨,聽不明白,你也不必深講,講我也不願去聽,你為何到這裡我不會再問,我的事,你也不要再提。”
只是單方許下的諾言,玄青並不去接。方才的一臉笑容褪盡,露出與平時無恙的冷峻之情:“你知道這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麼嗎?”他並不是要君卿回答,只是語氣稍頓,繼而又道:“最讓人感懷的莫過於一見如故,而最令人心碎的無非於再見陌路。生離死別並不是最痛徹心扉,而是當你尋了幾輩子的人待到相見時明明已經不認得,卻唯獨還唸叨著前世無心留下的誓言,這樣的人,換做了誰也不會再放手了吧···”
燕兒終於睡熟,小巧的鼻翼一扇一扇,濃密的睫羽輕顫,像是樽易碎的瓷娃娃,安靜,秀美,和瘋瘋癲癲的時候判若兩人。
君卿想起了平日裡那個媚態橫生名冠天下的燕兒,那個痴痴笑著說自己在等人的燕兒,那個常常被人騙進房卻毫不知險的燕兒,那個失了身子在上邪房裡哭的燕兒啊····此刻正安然的睡在另一個人的懷抱裡,玉雕般的面龐偎依在玄青的胸膛上,彷彿自己遭遇的往往都只是在做著一場大夢。
小君爺望著這兩人,恍惚間就明白了什麼。
第34章
原本和玄青商量好一同去老鴇屋內盜釵,未料半路上自以為對思春閣瞭如指掌的小君爺卻迷了路。諾大的閣子中只留幾盞昏黃的小燭,四角上懸掛起來映得氣氛十分詭異。
若放在平日裡,老鴇的房間很好認,底樓最靠裡的便是。像主人一樣被佈置得花枝招展,房門的紙窗上繪著百鳥朝鳳,兩遍垂著紅綢麥穗,華麗麗得連那皇宮裡的妃子都難有如此閨房。
可惜君卿失了法力,不能點亮,僅靠著眼前的微光慢慢摩挲著牆壁,心下著實著急萬分。既惱那個收了自己法力的爹,又恨玄青溜得倒是快,等都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