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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吧,何時了斷了因緣,我自會尋你。”
如初見時一樣的話語,這一等,又要等到何時呢?
合歡見淨空是鐵了心要趕自己,便不再多話,行了禮,退後幾步止住,“我,我想問他在哪?”
“他?”老和尚回過身,目空一切卻又收盡萬物的眼底泛出幾縷微光:“佛曰緣起即緣滅,他心在哪裡你會不知?”
“我····”合歡知道淨空是在與自己打啞謎,料想根本猜不過他,只得說出實話:“我想去找他,求您指點。”
“只要有心,無所謂身在何方,不是嗎?”
淨空看著合歡,笑得一副慈悲。
“您,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合歡稍稍抬起頭與他對視。
淨空淡笑不語。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指點。”
躬身退出殿外,遠方灼燒如晚霞的金雲將視線映得恍惚,白牆青瓦,櫛比鱗次,有那麼一瞬間合歡心中空蕩蕩的,不知道自己今後還能做什麼?
下凡的落腳選在與當年同樣的小破廟裡,廟裡的僧人不多,對合歡這個留了長髮的俗家弟子卻總是帶有戒備。
深林小徑,少有人來打攪安寧,清晨時鳥飛雀鳴,落暮時山隘影沉,在破廟外的石臺上,常常一坐便是一天。
原來光陰如此之短。
縱使已有了千年的修行,合歡也不禁感慨,好像一個怎麼嘮叨都講不完心中話的老頭,廟裡的和尚每每被他念煩了就會將門鎖上,一天都不給他飯吃。合歡倒覺得無所謂,反正仙體已成,餓是餓不死的,但那種絞痛空虛的滋味卻著實讓他難受。
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呢?
耳畔忽聞一聲鐘鳴,轉眼間又是一年春天,滿木的山花開得絢爛,合歡正蹲在廟門外照顧自己心栽的墨蘭,不經意間一瞥,就望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墨綠色的青衫拉著一叢白衣,順著蜿蜒的石階舉步而來,緩緩的踏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眉梢輕挑,眼瞳彎下,嘴邊露出兩碗可愛的酒窩,合歡笑道:“是你們啊。”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熟人了呢?
朝花夕落,短暫得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而對於百年間都不曾變過分毫的合歡,廟裡人早已把他當做神明供養。
只是,時間還是會改變些東西的吧。
“上邪!”
燕兒還是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寶珠似的一閃一閃,他被玄青牽著,一張小臉因激動被染成了粉紅。
“燕兒。”
合歡淡淡笑著,將沾滿泥汙的手在衣服上蹭乾淨才走過去捏他的臉蛋,“胖了呢。”
燕兒傻兮兮的咧開嘴,“可不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成小豬就不錯了。”
這世上的不幸再多,也總有幸運的人。
合歡笑笑,沒再說,轉身將兩人帶進門,對上玄青那對冰冷的雙眸時輕輕叫了聲:“天官。”
玄青還是像從前那樣昂著下巴不屑理睬他,衣袖一掃而過,獨留合歡在原地苦笑。茶水端上,燕兒被一群小和尚捉去逗弄,沉默從他離腳的那刻開始,一直持續到茶水微涼,合歡起身去沏壺新的。
屋內殘影斑駁,檀香縷縷,只是一轉身的功夫,便聽到身後人道:“你這些年,過的可好?”
住了腳步,站在門口的人沒有回身,捧著茶壺的手指摩挲在粗糙的胎面上,回道:“無所謂好與不好,凡人一世從韶華到白首對我來說不過轉眼一瞬,唯有恪守修禪才是我要做的。”
“哦?你真這麼想?”
玄青啜了口涼掉的茶水,品著舌尖上苦澀的滋味道:“那他呢?這些年你可想過他?”
望著背光而立的身影,唇邊翹起三分譏諷,“當初你有什麼資格利用他人的錯誤來懲罰他?他是被你逼到了絕步,前世的罪憑什麼要讓今生來還?縱然是高高在上的神君又怎樣?眾人都說他無情,無情之人難得有情,便是動真的了,你又怎麼下得狠心去報復?”
合歡不語,握住紫砂壺的手指驟然收緊,呼嘯而過的轉身,一身紅衣翻揚,緊緊拽住了玄青的袖口:“他在哪?”
“呵,現在想起了?”
冷冷的對向合歡,玄青一字一言的道:“晚了!”
是啊,晚了,縱然有人了悟,縱然有人不再固執,也已經錯過了太久···
本是要滅一魂一魄的小君爺在自己爹爹的苦苦哀求下終於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