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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鳥停在了玉鸞宮翻翹的飛簷上,墨珠似的黑瞳裡映出了另人的身影。寶藍色的袍,銀絲鑲邊,翻飛若浩瀚碧波,恍惚中水天一色,那人烏髮如絲,面容蒼白,眉宇間一抹硃砂紅痣亮得有些突兀。
“吉時到!”
絲竹聲聲響起,霎時間流雲翻轉,天籟之音由遠徐徐漸近。
“君卿哥哥,我們走吧。”
玉珠的手指溫軟,輕輕握住了君卿垂在身側的手掌。她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君卿,臉頰兩側有紅暈淡開。
“走?去哪?”
烏瞳如墨,卻映不出任何景物,君卿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他愣愣的問向玉珠。
“去拜堂成親啊。”
玉珠掩住嘴角輕輕嗤笑,“哥哥,我可是你的新娘子。”
“新娘子?”君卿的眉頭微蹙,太陽穴微微陣痛,“我們要結婚了?”
“哥哥真是的,這等事怎麼能由女子說出口呢。”
玉珠嗔怪著,卻掩飾不住立臉上的激動喜悅。
君卿府中人潮湧動,有人在笑,有人在說,無數的臉孔從面前劃過,卻始終沒有一個入得了小君爺的眼。身後有人聲嘈雜,君卿看了好半會才記起那人的名字。
“連生?”
玄青的小廝,一個乾乾淨淨穿著布衣衫的十六七歲的孩子。
“連生!”
這一聲是連生背後的人叫的,君卿蹙著眉又看了好半會,才模模糊糊記得,這不就是老龍王最不中用的兒子敖傾嗎。
“小君爺!我家主子呢?”
連生的眼睛瞪得老大,目中水光閃動,他抹了一把道:“小君爺,我家主子呢?為什麼你回來了,他卻被革除天職了?!”
革除天職?
一瞬間人群譁然,連生不顧身後敖傾的拉扯,掙脫開拽著君卿的衣角大喊:“小君爺,你告訴我,我家主子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對神仙來說,沒有降級和升級,革除天職,就是要剔去仙骨,貶為凡人了。
“你家主子···”君卿從唇間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是誰?”
枝頭的赤鳥終於不再觀望,拍打著翅膀從眾人頭頂飛過,嘶鳴聲過後,一片紅尾的薄羽飄落,連生的手鬆了。
他望著君卿,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我,我家主子是玄青啊···”
君卿頭疼得厲害,他對連生擺了擺手,“你不是···”君卿啞然了,他忘記了,這個叫連生的孩子,到底是在哪裡認識的?
“連生,莫要在這裡胡鬧,擾了小君爺成親可是死罪。”
敖傾趁機把連生拉了回去,摟在懷裡,君卿看不到連生臉上的神情。
按著太陽穴的小君爺被人攙著送進了大堂,玉珠臉上溫潤的紅潮看的他有些犯惡,到底忘了什麼,明明剛剛還在瑤池邊和小丫頭嬉鬧,轉眼就到了要拜堂成親的地步?
“一拜天地!”
喜娘催促著他躬身叩拜。
君卿皺著眉頭,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眼前的老君爺溫和慈笑,乍一看總有些彆扭。
自己的爹爹,以前就這樣一直笑著的?
“轟隆——”
晴空中春雷湧動,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人們並未在意,畢竟早春是個性子多變的季節,雪水初化,店鋪開張,大家忙得不亦樂乎,根本不會在意這一點點異常。
離著京城幾里外的樹林中,有一人身著紅衣,雙膝跪立,大紅的衣袍上沾了些許泥土,黑髮散開,樣子有些狼狽。他高高的揚起頭,望著虛空中一道道劈現的閃電,蒼白的臉上嘴角微挑,似乎是嘲諷,或是不屑。
“二拜高堂!”
採兒一雙烏溜溜的黑瞳望著叩拜下的二人,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他望了一眼坐在一側沉默不語的老君爺,五指扣緊,終究是沒把口中的話語衝出口。
之後的許多許多年,茶館裡的說書先生每每提到怪力亂神都會講出同一個段子。傳說在某朝某代,曾經有這樣一日,明明是萬里碧空,然而只在郊外的某處卻聚了無數黑雲,濃重得彷彿就要壓下來,黑雲席捲著閃電從空中劈開,有老人說這是做了壞事的人在受老天的天譴,也有修道者說,這是妖怪在歷劫了。
然而到最後謠言滿天,卻沒有一個能說明白的。因為等有好事者尋到城外的那一片樹林時,廣袤的土地上只剩一片焦土。
“三拜高堂!”
玉鸞宮主一手撫須,對著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