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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人同情的表情,早晨,我總記得把打溼的枕頭翻了一面才跳下床去。雖然變了野物,白天我是絕對又乖巧又懂事的家養寵物,搖尾巴裝萌一概照做——只是吃東西挑嘴,和以前的顧小八差不多。院裡海棠花開了,紅紅白白,今天開了,明天敗了,無人欣賞,寂寞得很。我吱吱叫著也沒人能聽懂,院裡的捲毛狗倒是見著我就興奮無比,我難道墮落到與狗為伍了麼?只得天天拖著尾巴孤獨地守在師傅的院裡望穿秋水。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木水笙一身水紅妖嬈的長裙向我走來,湖綠腰帶勒出纖柔腰枝,風情萬種,哪裡有誘我上當時的清純可人?鎮定自若地在院中竹榻上翻個身,我繼續打盹。下一刻,一根湖藍的絲帕香噴噴地罩在我頭上,阿嚏,阿嚏,我敏感的鼻子不爭氣地開始發作。“嘻嘻”木水笙變魔術地又掏了根絲帕捂在嘴上“郎君,奴家千里迢迢尋來,怎地不理奴家了?”我的目光閃了閃,心裡氣苦,昨天是柔姬強抱了我在懷裡梳毛,染了一身的香粉氣,今天又換了木水笙,還要不要狐狸活了?哼哼不忿站起來準備溜走。我是理智的人,吵也吵不贏她,打也打不贏,當然只剩下跑了唄。
木水笙卻不肯干休,叉了腰指著我道“臭狐狸哪裡跑?你師傅特地央了我過來照拂你,你敢再邁一步試試?”我不僅邁了一步,還一溜小跑起來,然後,然後,嬌弱的鼻子就直接撞在了憑空出現的一張石凳上面,一轉身原樣又撞在石壁上,連來兩下,鼻血長淌。我痛得顧不上叫屈,吱吱叫了兩聲,把頭伸進旁邊養著紅鯉的水池裡,就看幾縷紅線從鼻子裡牽出來在水裡搖晃。
“對不住啊,叫你莫要亂跑嘛。你看,自已撞上了吧。”木姑娘毫無誠意地道著歉,上來就要給我打理溼的紅毛。我側側身,她掛著笑又向我伸了伸手,我小退一步,堪堪讓她的手落了空。她碰了沒趣,冷了臉道“瞧你師傅肯在你身上花功夫,就給我拿臉子來了。哼,論本事論忠心你哪裡比朱軒強了?巴巴送上去給人吸了元丹,又掉頭回來,你師傅真白瞎了眼,有他後悔的時候。”我心頭一顫,低頭退上幾步,轉頭跑回房中。朱軒和木姑娘他們一塊長大,感情自然比我這個外來戶深厚得多,師傅原也是在我身上圖個新鮮,哪裡需這麼介意。樓裡許多人以為我聽不懂人話,在我面前說話沒什麼顧忌。難聽的話多了去。也不再多木姑娘這一句。
木姑娘住了西廂房,常在院裡品茶舞劍。我也一步一步踱出來曬太陽發呆。一人一狐就這麼奇怪地相處一院,各人打發各人的日子。沒兩天,柔姬、丁仲子、嚴子安、孫堂主、劉堂主、陸堂主、周堂主陸續回了樓裡,樓裡難得的熱鬧。我有些詫異,在樓裡這麼多年,難得看到這麼齊整。我嗅到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心裡不禁一沉,深怕是自己給樓裡惹了麻煩。夜裡輾轉幾天,又想秦王已經如願以償,雖說已經凱旋迴了上京,斷不會為了我這隻畜牲再起波瀾。當日道上的攔截不過是為我咬了他那一口吧,我雖沒象是斯文說的那樣,只得三天壽命,但也失了三百年道行,一國王爺,斷不至於為些許小傷逼迫至此。心裡這麼一想,又稍寬一點。
中午在院中竹榻上蜷縮著打盹。猛聽得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嚷嚷,我的耳朵立刻警覺地豎了起來,是孫遠藐。那個老郎中一向講究平和靜氣,恐怕天塌下來也是個四平八穩的樣子,急成這樣子。我跟著木姑娘後面才跑了幾步,就看到一群人抬著一個人匆忙而去。是朱軒,緊閉著雙眼,面上無一絲顏色。怕是受了極重的傷。我目送他們遠去,忽地往師傅院裡奔去,繞過假山,穿過竹林,師傅院門大開,我一頭衝了進去,一個修長的人影正立在院中。我禁不止歡呼“師傅。”
☆、第20章 靈芝
聽到我的叫聲,沉思的師傅臉上浮出笑來,朝我召手道“過來,小八。”我一縱身就往他的懷中跳去。隱見師傅眉頭略皺了皺,旋即又舒展開來,一手撫著我順滑溜光的毛,一手去桌上紅木匣中取了支靈芝放在我眼前“小狐狸,見識見識蓬萊玉靈芝。據說只得蓬萊八仙處才有,能抵得精怪幾百年的修行。”那玉靈芝是件稀罕物,在師傅手中螢螢發出柔和的青光。我匆匆嗅嗅,著急地向他身上逡巡“師傅,誰敢襲擊你們?有沒有傷到你?”師傅面上一凝“不礙事,朱軒替我擋了一刀。”如果是蓬萊瀛州上的仙人,斷不會用刀劍這些凡物。我見師傅眉間的憂色不輕,鼓了膽子問道“是不是秦王做的?”師傅搓搓我的紅毛,幽幽道“子午樓收錢做事,敵手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什麼長白山、唐門、漠北狐、五斗教,平日裡忍血含氣,這次不過是依仗著朝廷號令,趁勢打個太平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