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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開始,我就只能是他的……他為什麼還不死呢?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才會死?”
雁輕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恐懼,每一個字都彷彿在瑟瑟發抖。
裴戎覺得彷彿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將他瞬間澆了個透心涼。一顆心也像是被凍住了,連跳動都開始感到疼痛。這一霎間,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有關慕容家,有關慕容錦。他在心裡麻木地想,原來小七對慕容錦的仇恨是這樣來的。
雁輕輕聲嗚咽了起來,像一隻被困在陷阱裡走投無路的小獸。
裴戎心如刀割,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把他抱進懷裡。然而他的手剛一碰到雁輕的胳膊,他就劇烈地抖了起來,嗚咽被他壓抑在嗓子裡,像是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一邊躲,一邊含含糊糊地哀求著。
裴戎的眼淚奪眶而出。
雁輕終於躲開了向他伸過來的男人的手,抽泣著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嘴裡顛三倒四地說著求饒的話,“……我聽話,我真的聽話……別……別打我……”
裴戎一時間心痛到無法呼吸。他忽然想起天氣已經很熱了,可是他從來沒見雁輕穿過短袖的衣服。很多這個年齡的青年到了夏天都喜歡穿中褲或者短褲,尤其到了盛夏,幾乎沒有人會再穿著長袖的衣服。可是雁輕從來都繫著袖釦,領口也始終扣到第二個紐扣。他之前以為這是他的穿衣習慣,現在看來,似乎還另有玄機。
藉著從外面灑進車內的燈光,裴戎十分小心地撩開雁輕的袖子,在剛才的掙扎當中,一枚木質的紐扣已經繃開,不知掉到哪裡去了,袖子輕輕往上一拽,裴戎首先看到的是烙印在小臂上的幾個圓形的傷疤。雁輕面板偏白,膚質敏感,幾個傷疤都有不同程度的增生,然而裴戎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菸頭燙出來的痕跡,並且不是同一時間燙上去的疤痕。
裴戎閉了閉眼,胸口被灼熱的氣血脹滿,彷彿下一秒就會炸開來。
雁輕閉著眼,像是在憑藉著生物本/能躲避可能會降臨的危險,又像是沉進了最深的噩夢裡,無力自拔,連哭泣都透著絕望的意味。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誰還能救他,誰還能救得了他。
淚水滑過面板,竟然有種陌生的刺痛的感覺。裴戎抹了一把臉,深深吸了口氣,“小七,我是裴戎,你不是管我叫裴哥嗎,你還記得我麼?”
雁輕昏昏沉沉地縮在角落裡,喃喃念道:“裴哥……裴哥是警察。”
“是警察,”裴戎拿出了自己最溫和的腔調,輕聲細氣地說:“裴哥是警察,他會保護你,把那些壞人都打趴下。”
雁輕抬起溼漉漉的小臉,像是在認真地理解他的話。臉上的每一道線條都充滿了疑慮的、恐懼的意味,“他……會抓我回去。”
“不會。”裴戎回答的無比堅定,“有我在,我不會讓他把你抓走的。”
雁輕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像在聽一個無法被實現的承諾。他安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會得救,僅僅是受到了安撫。
裴戎試探著碰了碰他的手,“小七,現在沒人會抓你了。你看,我就在這裡,我會看著你的,壞人不敢來抓你。我有槍呢。”
裴戎覺得自己也開始語無倫次了,可是這些話對於一個已經沉浸在回憶裡的人來說能起什麼作用呢?裴戎知道,人在小時候受到的傷害,會在成長的過程中被記憶無意識地放大。即使現在的雁輕能夠輕而易舉地打死那個曾經傷害他的人,但是在他的噩夢裡,他仍是那個無力反抗的、弱小的孩子。
或許是累了,或許是這些話真的起到了安撫的作用,雁輕的身體稍稍舒展開一些,喃喃地重複著裴戎的話,“有槍……”
“有槍。”裴戎說:“我會保護你,誰來跟我搶都搶不過我。”
雁輕往後縮了縮,腦袋靠在窗玻璃上,眼睛半睜半閉,“他……他打我……”
裴戎的鼻子再度泛酸,“以後不會了,我保證,不會有人再打你。如果誰要欺負你,我帶著你一起打回去。”
雁輕沒有出聲,也不知聽見沒有。
片刻之後,裴戎意識到他可能是睡著了。他小心地靠過去,把這個即使在睡夢中依然瑟瑟發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摟進自己的懷抱裡。
第75章 傷疤
裴戎把雁輕打橫抱了起來;雁輕醉的沉了,並沒有躲閃;然而肩頭還在習慣性地微微發顫,時不時會發出兩聲低低的抽噎。
裴戎一步一步走上樓梯;感覺自己抱在懷裡的完全就是一個受傷的孩子。在幾年之前;似乎還是他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