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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片刻又問:“那你呢?”
“我?”景其失笑,“在我還是神仙的時候,那位神女掌生,我則與她相反。”他說著抬起季程的手,在手背上輕點,隨即現出一個鮮紅的圖案,像朵盛開的紅蓮。
“蓮花?”
“還有呢。”
“……火。”
“一個掌滅的神仙,不行慈悲不行恩惠,哪來的起死回生之術。”
季程愣愣地望著手背上的火蓮圖,一時悵然若失,這麼說來豈不是無計可施,夕染沒有救,墨紫歸也太可憐了。絲毫不曉百言病倒隱情的季程還為墨紫歸憂心,景其察覺他的異樣,不由得抓緊他的手,“小程怎麼了。”
“我——沒、沒事,只是今天路過明月……突然想問有沒有起死回生這種事,明月就……”
“玄衣和灰衣很快就回來了。”景其柔聲安撫道,當他是因為玄衣灰衣不在,路過那處觸景生情罷了。
依照墨紫歸所說,他要準備些什麼才來找景其求助,但依照景其昨晚所說,這可是神仙也束手無策的事;季程想要告訴墨紫歸,至少省去一番徒勞……也好。閒時季程就往桂園去,在遇見墨紫歸的那條路和那日兩人相談的石桌附近徘徊,未果,有些著急,回想起夕染死在墨紫歸,或者確切說來,是景其死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便覺難受。
第二日再去,還是沒見著那個暗紅身影,正要離開回書齋,忽聞淡淡梨花香,自然純粹得如同身後開了一樹梨花,季程猛地回身:“墨公子!”
墨紫歸站在樹蔭下,姿勢一如初見,桃花眼微微眯著,見季程過來,彎唇淺哂:“季兄好知覺,特意來尋我不成?”
“我有些東西想……告訴你……”季程猶猶豫豫地開口,心裡很是沒底,不知他聽了自己的話會如何。
“我也有東西想要送給季兄。”
眼看著一天一天過去,繁州那邊已操縱著遊千山找了又找,豐城方圓百里是自己親守,一有風吹草動即刻知曉,然而百言失去的三魄仍是沒有任何頭緒,景其眼底的陰霾越來越濃重。對景其敏感如季程偶有察覺隱隱怒氣,卻又無從判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晚季程將燻爐裡的香膏換成了墨紫歸送給自己的那盒。
聽完自己的話,出人意料的是墨紫歸併未露出很失望或痛苦的模樣,只是淡淡回了句:“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多謝季兄告知,我自有分寸。”那眼神篤定得一瞬間季程還以為景其又騙了自己。之後的,便是墨紫歸再三請求對自己的一切都要保密,包括這盒香膏,說是他的鎮店之寶。
不多時,房中盈滿梨花香氣,季程懶懶地躺在軟榻上盡情享受,一會想這麼純的花香膏是如何研製出來,一會想到記得景其說過喜歡乾乾淨淨不摻有其他東西的香氣,一會想是不是可以帶去香料鋪給工匠師傅看看,連景其靠近來都沒察覺到。
“小程,要睡到床上去。”景其一進來就聞到了與以往不同的薰香,剛推門的瞬間還以為季程折了一大把梨花放在屋裡,卻不想是薰香。走到軟榻旁站了片刻,看季程仍是靜靜地閉著眼,他只好蹲下來伸出手。
“你回來了……我沒睡,這個香氣如何?”季程一把捉出景其的手,語氣和眼神都多了幾分期待,若他沒估錯,景其應當是喜歡的。
“嗯,完全以假亂真的梨花香,是新品?”
“你喜歡就好。”
要平時景其肯定會問個清楚,但現下無暇多想,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對季程似是而非的回答也好,對這不同尋常的香氣也好。唯一欣慰的,季程似是極為相信自己,從來沒有對百言的事起過疑心,可這又能撐多久,景其有點頭疼,沒來由地想到太曦的水鏡,那可是天上地下不愁找不到的神器——於是太陽穴處更疼了。
自從百言出事以來,景其就無心安睡,唯有待在季程身邊,再加上沐均靈氣影響,才能平靜一些,每夜也是淺淺而眠;季程一有稍大的動靜,他就清醒過來。
“小程?”
沒有應答,景其又叫了聲:“小程?怎麼了。”
“嗚……”季程發出一種像是哽咽又像是痛苦呻吟的聲音,景其驚坐而起,揮亮房中的燈,只見季程跪在一旁,兩手往前伸抓著虛空的什麼,一臉悽楚,眼神卻空洞茫然得不知在看哪裡。
“小程,你夢見何事?快醒醒,小程。”儘管知道季程是在做夢,看到他這樣景其還是心頭一緊,握住他的手貼近耳邊低柔地喚著。
“……夕……救救夕染……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