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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心血來刻這完美的作品,又是懷著多深沉的愛慕來將它完成。
好不容易從震嘆中回神,夜尋感覺很不好意思,向屋裡的男人恭身道:
“深感救命之恩,夜尋無以為報,還請告知姓名,望……”
那男人忽然回過頭來,冷冷掃了夜尋一眼,象在怪他打攪,然後不發一言,又轉回頭去,看那座雕像。
夜尋被他一瞥,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倒不是因為他眼光厲害——夜尋的個性,連魔王封旗都敢惹,又怎麼會怕他——但畢竟受了人家的恩,也只好受氣。
呆呆站著等了半晌,男人只當夜尋不存在,還是入神地看著雕像。夜尋只覺這樣太沒有意思,又知道男人討厭他打攪,便安靜走出這茅屋,臨出門還替他將木門輕輕掩上。
一個人回到小河邊,夜尋盤腿坐下。
封旗必定在大肆搜捕自己,現在是萬萬不可出去的。
不知道天夢如何了,想來凶多吉少。夜尋嘆氣,霧氣瀰漫眼眸。
夏爾呢?
希望他能夠逃掉,畢竟他是帝朗司的名將。
可是,追他的是封旗……
夏爾,夏爾,你還平安嗎?
***
夏爾平安嗎?這恐怕連夏爾本人都不能確定。
他正被軟禁在封旗的寢宮。原本不被關在大牢就已經很意外了,現在不但將自己安排在寢宮,還沒有任何的責罰。說是軟禁,僅僅是不許隨意出王宮而已,身邊的侍從日日小心服侍,口裡“將軍將軍”的尊敬不已,簡直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而封旗,一直沒有回來過。
夏爾寧願封旗將他放到大牢去。
他不認為封旗對他的寵愛到了縱容他放走夜尋而不責罰的地步。他很清楚自己的王,封旗會象獵人一樣,慢慢細緻地找出敵人的致命點,然後讓和他作對的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封旗還沒有開始懲罰,證明他在找最能令夏爾痛苦的方法。這讓夏爾恐懼,雖然他不後悔放走夜尋,雖然他甘心接受封旗的懲罰,但是他依然畏懼著。
有的時候,夏爾甚至覺得這樣的等待,就是封旗懲罰的一部分。
夏爾確實很熟悉封旗。因為同一個時候,封旗正是在想著這個問題。
他橫坐在議政廳的窗臺上,盯著月色下的帝朗司湖,眼裡發出讓初生嬰兒也要停止哭聲的可怕眼光。
夜尋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如天羅地網般嚴密的搜捕繼續著,傳來的卻依然是最壞的訊息。
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發冷,失去夜尋的恐懼和憤怒沒有一刻停止。他想起了夜尋的話——你為什麼害怕?
封旗需要發洩,而最好的發洩物件——就是夏爾,放走夜尋的夏爾。用什麼方法來折磨他呢?夏爾不怕死,他也不怕殘忍的刑罰,封旗要找一個方法,讓夏爾痛不欲生,讓他嚐嚐他的君王所受的苦。
夜尋,你在哪裡?
只要你回來,我答應一定好好對你,再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只要你一句話,我會跪在你腳下接受你任意的報復——只要你回來。
我願意為你毀滅整個帝朗司,毀滅我自己。
你知道嗎?夜尋。
你知道嗎……
***
夜尋不知道。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困了。花了一整天在這個迷人的山谷探索,他終於發現他掉進了一個新的囚籠,四面陡峭的山崖擋住了所有的去路,這裡可以與外界相聯絡的,恐怕就是頭頂上的變幻白雲了。
雖然不是焦急地想出去,畢竟可以想象封旗的追兵會如何的鍥而不捨,但是知道自己再次失去自由的滋味讓夜尋很不好受。
疲倦地坐在地上咬著山谷中鮮美的林果,夜尋忽然靈光一閃,歡呼一聲,跳了起來。
怎麼忘記了那天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小河呢?
竟然能來,當然可以回去。
一身的疲憊似乎全不存在了,夜尋朝清澈的潺潺流水奔去。
***
“夜尋……”
看見精靈一般的夜尋向自己奔來,封旗呻吟著伸出手,想要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閃動喜悅光芒的眼眸開啟,議政廳瑰麗的天花印入眼中,讓封旗懊惱不已。
又只是一場美夢而已。每一天從夢中醒來後的分分秒秒,都是如此的難熬。心湖的沸騰轉化為殘虐的慾望——夏爾……
封旗眼中暴起精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