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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兩派,他哪一派都不敢走得太近。所以朝堂之上他連多看他一眼都怕會引起別人的遐想。
第二日的早朝,琉淵在幾位老臣之後便到了偏殿。禮節性地寒暄幾句,幾位大臣便談起立太子妃一事。
年逾六旬的老太師捻著鬍鬚,眯著眼睛笑著問:“聽聞這兩日不少官員都呈上了自己千金的畫像,不知太子殿下過目後,看上了哪家的?”
琉淵面帶尷尬之色,沉吟片刻,回道:“每位千金都蕙質蘭心,不好定奪。”
老太師繼續眯著眼睛笑,“只要是太子殿下順眼的,都留下便是,日後再立側室也不遲。”
上了年紀的老太傅也插上一嘴,“太師府上不也有一名如花似玉的孫女,怎的沒聽聞太師把畫像呈上去?”
老太師斂了斂笑,輕嘆一口氣,“下官那孫女生來便十分俏皮,若是進了宮,還不知會闖什麼禍,倒不如將她留在府上,省份心。”
幾位老臣聽後一齊笑了,同樣是上了年紀的丞相笑道:“可不是,上一次上太師府就被那你那俏皮的孫女潑了一身的水!”
幾位老臣在一起說開了來,琉淵在一旁面帶笑意,卻不願融入他們的談話之中。上朝的官員陸陸續續而來,金鑾殿的偏殿之中也愈加熱鬧,琉淵負手立在一旁,對前來問安的官員只是點頭回禮,眼角的餘光不斷看向門口。
都好些日沒與他說話,也沒好好看他一眼,心中總覺著少了些什麼。一身紅衣的男子每一次都姍姍來遲,讓早來等他的人心中千般萬般期待。
當他眉目如畫的臉含著笑如清風般而來,琉淵心中漏跳一拍,臉上浮起尋不到蹤跡的淺笑。他依舊向對他拱手問安的官員回禮,視線總會不經意掃過那身著紅衣的男子。
兩人視線交匯,心潮湧動,一如情竇初開的少年。視線的交匯不過一瞬,交匯過後,柳夙羲依舊以笑相迎前來奉承的官員,琉淵面帶淺笑,和旁邊的官員繼續談話。
在外人眼中,那一次情意綿綿的眼神交匯,不過是陌路人的一次漠然擦肩。
韓煜站在不遠處,在這文武百官之中,只有他能看清裡面的玄虛。幾位官員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家千金如何如何,琉淵在他們之中強顏歡笑。
看著此時的琉淵,韓煜臉上劃過一絲黯然。身在皇室,身不由己,他尚不能體會,只是他明白琉淵心中必定是痛苦的。
早朝過後,琉淵在御書房覲見皇上,商議立妃一事。
御案前,一身杏黃色太子官袍的琉淵看著皇帝,拱手道:“兒臣不想立妃,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聽後並沒有大怒,心平氣和地問:“為何?”
“兒臣根基不穩,應將心思放在政務之上,此時立妃怕是會擾亂身心。”
臉上帶幾分不悅的皇帝看著他,問道:“你可知你多大年歲?”
琉淵拱手,低聲回道:“已過及冠。”
“那你可知眾多皇子之中唯有你還未成親?”
“兒臣知道。”
“那你還有甚好說的?”皇帝少有對他發怒,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他從頭到尾都是心平氣和,只是臉上稍有不悅之色。
皇嗣千百年來都被看得十分之重,他年歲不小,又是太子,立妃一事本就義不容辭的。琉淵抿著唇,縱然知曉皇宮之中的規矩,心裡卻還是想爭取,在宮裡頭,一向乖順的琉淵從不違逆什麼,除了這一次。
思慮再三,他抬眸看著御案後的人,懇求道:“兒臣心有所屬,此生不願負他,還請父皇成全。”
皇帝一雙歷盡滄桑的眸子看著他,大病過後的他顯然不如從前那般龍馬精神。他沉聲道:“你心有所屬與你立妃不立妃又有何干,朕並未指定你立哪一個。既然你心有所屬,立她為妃豈非還是為難?”
琉淵眉間緊蹙,皇帝並不知道他說得心有所屬是誰,此時若在皇上面前全盤托出他與柳夙羲之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兩難之際,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皇帝看著琉淵,“你身為太子,此事的輕重你該知曉。朕給你三日,回去好好想想。”
琉淵輕抿了唇,拱手道:“兒臣告退。”
出了御書房,行在漢白玉的皇宮大道上,一身杏黃色太子官袍的琉淵心情一如著灰黑的天氣,層層烏雲壓頂,躲不得,避不開。不禁自問,到底,為何當初要非做這個太子不可?
曾經確實想過有一日登頂高坐,勵精圖治做一代明君,造福天下百姓。而此時的兒女情長之事又讓他陷入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