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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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坐在六角亭中,看著寢宮門前水火童子蹬著梯子貼春聯。他神態懨懨,把玩手中的薄胎黑陶酒碗,聽從北海歸來的窮奇的彙報。
那一日在共工臺上,通天教主感受到了朱華體內莫名的的強烈靈力。而共工的屍體就倒在旁邊。他心中暗自懷疑,莫不是朱華殺了共工。幾日前意外見到朱華,他試圖用法力看穿朱華的這股力量,卻竟無法看透。是故他令窮奇去了趟九山,再細細檢視現場。
“……共工臺的洞穴我也下去了,最深處是北海海底,沒發現什麼異常,”窮奇道,“不過未必不是已被人收拾過了。”
“最清楚整件事情的就是邙山君,可他偏偏失憶了。”窮奇嘆道,瞅著通天教主神色又問,“教主,邙山君的事,你不打算告訴猙他們嗎?”
猙知道了,又不知要怎樣暴躁,窮奇想。通天教主大概也在想這情景,兀自嘆了口氣。
“巨鰲說他因為四足被斬斷心中不平,為了復仇擺下天劫陣。雖然也不算說不通,但就以巨鰲的死了結此事,我心裡總覺得未必妥當。”通天教主道,“有很多事,太過巧合了。”
窮奇道:“可偏偏找不到蛛絲馬跡,好像一切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通天教主這時卻想起了巨鰲死時百會穴中瞬間一現的鉛花,目光微動,搖了搖頭。
此時從雲海上傳來一股波動,通天教主手中酒碗裡的綠蟻微漾。他一愣,連忙起身,扶著沿廊闌干,向雲海走去。
雲海上,朱華正站在奔湧的流雲中,長長的衣襬隨風飛舞。細密的小雨略略浸溼了他的衣服,原本的大紅色變成了暗紅。
通天教主亦未來得及帶傘,怔怔地看著朱華。
“我住到桃花觀去了,那裡還真是一個人都沒有。我打了些野味拿去城裡賣,賺了些銀子。正好立春,順道買了春餅送來,報道長‘一面之恩’。”朱華舉起手中籃子道。
“你不必如此介意……”
朱華打斷道:“我打聽雲臺山的玉宸道長,山下村夫說雲臺山只有個住在碧遊仙境裡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不由自主抿起了唇,一時無言以對。
“春餅要被雨澆壞了。”朱華有些苦惱地說。其實比起春餅,朱華更在意的是雨中道人愈發蒼白的臉色。
通天教主道:“善信渾身都溼透了,快隨我進去。”
二人穿過講壇,沿著斗折蛇行的長廊,進了丹房。
朱華剛將春餅放在八仙桌上,就見水火童子身後跟著一隻貓火急火燎地趕到丹房門口。通天教主道:“童兒,你拿一套乾衣服給這位公子。窮奇,你帶猙去別處轉轉。”
吩咐完,他轉身找到了塊乾淨的手袱兒,遞給朱華:“善信把雨水擦乾吧。”
朱華擦著臉上的水,道:“道長是神仙吧。”
通天教主已接過水火童子送來的衣物,無視他憋著一肚子話的表情,將他打發出去,便關嚴了門。
“貧道不是神仙。”通天教主說得也是實話。
“通天教主不是混元大羅金仙麼?”朱華感到道人總是在迴避,他反而想要一探究竟。
“那是過去的事,現在不是了。”通天教主回答。
“為什麼?”朱華不禁驚詫,這回答也太敷衍了。他隱隱覺得,道人在迴避的,彷彿就是他。這個通天教主一定知道什麼,但是他不肯說。朱華本想就那日太上老君之事詢問通天教主,此時卻改了主意。既然通天教主有些話不肯說,他也不能把自己的情況都告訴對方。沒有絕對把握時絕不將手上的牌隨便攤開,以免陷自己於被動,這已是朱華數百年來的習慣。即使失了憶,他依舊是多疑而善謀的。
通天教主卻完全被情緒所控。聽朱華問他“為什麼”的這一刻,他的整顆心彷彿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他那麼想見朱華,可是每次見到後卻又那麼痛苦。
通天教主把衣服遞給朱華,指了指屏風道:“善信可以到屏風後面把衣服換了。”
朱華答應著就去換衣服,屏風後傳來衣衫窸窣的聲音。通天教主慢慢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汗透。
至愛之人就在眼前,他卻不得不裝作陌生人。
這種強顏歡笑的滋味實在刻骨銘心。
胃擰了起來,一個勁的跳痛,通天教主整個人都在冒冷汗。
不想見,可是又想見。如今這份感情就像是一種毒癮,讓他欲罷不能。
朱華換好衣服走出來,只覺得通天教主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