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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的是御獸卷。”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瀧煥和商辰修的是一致的!這也就是說,霽青將瀧煥栽培成商辰真正的御獸。商辰失聲說:“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讓瀧煥成為你的御獸嗎?”
“天底下御獸多的是。”霽青冷冷的說。
“……”
“他只想成為你的御獸,你看他多高興。”許久,霽青低低地加了一句,而後匆匆離開,一襲天青色長衫在初冬時節蕭蕭瑟瑟。
因為期望跟某一個人並肩作戰,所以再多的苦也可以忍下來,是這樣的嗎?
曾經為了明殊的一句讚揚,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即使被當成工具,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走進他的眼裡、心裡——沒有在暗處蜷縮過的人,不會理解這種心情。
可是,瀧煥呢?
他真的是抱著這樣的心去修煉的嗎?就算擁有疏懶的天性也可以克服嗎?望著陽光下笑容燦爛的瀧煥,商辰按捺下所有的疑惑,什麼也沒說。
小別之後,百里殿的這些人終於團圓了,圍成一桌子。新添的梅焉早就跟大家打成一團,一點兒不見生疏。
得知商辰要跟霽青修習《幻海魔錄》,瀧煥難以置信:“真的?我跟你修的是一樣的!”
玄墨插話:“那當然,你是他的御獸嘛!”
瀧煥欣喜若狂:“商辰,以後我們可以一起修煉啦!”
商辰乾笑:“不能,我必須跟霽青世尊兩人閉關修煉才行,最近幾個月你要勤加修煉,不要懶——寧慢不站,一站三里半,這道理懂吧?”
獨處,意味著不定因素。這是為什麼明殊不高興的原因。
瀧煥有點失望,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商辰沒聽清,追問過去,瀧煥別扭地說:“霽青要指點你,那誰來指點我啊——霽青,萬一我又忘了怎麼辦?”
“問宗鬱。”霽青沙啞的聲音冷淡無情。
瀧煥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眉眼都耷拉下來,好像委屈得不行:“我跟商辰一起修,不行啊?”
“不行!”
從正座上傳來的明殊的聲音斬釘截鐵,初冬的空氣頓時僵成了十二月的酷寒。明殊不耐煩地橫了商辰一眼,酷寒凍成了冰渣渣,渣得人毛骨悚然。商辰嘴角抽搐,事情不怕誤會,就怕誤會後還胡亂攪合。
當晚,霽青喝多了。
先行離席,就寢的院子穿過這道芍藥園就能到達,霽青卻力不從心。
從扶著芍藥枝,到滑落芍藥下半倚著,掙扎了兩下,霽青也沒有辦法站起來,索性就這麼倚著。可倚著倚著,腰以下也軟弱無力,他乾脆躺在地上。芍藥茂密,一枝一枝,抽出繁複如雲的白色的花。霽青伸手摘下一朵,放在左眼上,雲瓣半數在面具,半數貼在眼皮上,涼涼的,軟軟的,像雲之翼。
“我最後問一遍:你是不是非商辰不可!”
“就是!”
無非如此,不過如此。
霽青微微側身,初冬的散爍的泥土,並不厭惡,反而有種眷戀。將芍藥花放在鼻下,深深嗅著,這是百里界所沒有的生機。
離開百里界不過四年,可是腦子已經被這個五顏六色的塵世所充斥——入了塵世,才能明白,為什麼百里界世世代代銘刻的都是“衝破封印”——百里界曾經是自己的整個世界,離開之後才發現,那個世界那麼小,那些單調。
可是,即使離開了,使命依然在。
兩千年前和兩千年後,衝破封印的使命深深地烙印在霽青的肌膚、血肉和骨髓。
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使命,兩千年前他就已刻骨銘心。所以不得不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疼痛,睜大眼睛,清醒地凝望那隻天真的神獸,讓他成為別人的御獸,跟別人的命運緊緊綁在一起——而這一切,是咬著牙齒也必須去完成的。
不能拂袖而去,至少暫時閉上眼睛,放空一切。
芍藥花真是溫柔,一瓣一瓣飄落在身上、臉上、唇上、眼睛上、兩頰上……不止溫柔,更有繾綣碾轉,一寸一寸撫摸的溫柔。
偶爾深陷其中,有何不可?
月,正圓。
。
第一要務·興門派三
【〇六七】
有了《眾生真書》的高起點;《幻海魔錄》就非常輕易了。長明燈下;商辰一頁一頁地翻閱著,思索著;不知不覺;指尖有寒氣凝聚;雖然寒冷,卻很舒服;難以言喻的感覺沁入骨髓——這就是天賦吧,明明根本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