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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塵將魔極鏡翻過來,只見背面中心刻著兩個小字:
霽青。
霽青,原來就是他的名字。
他一遍一遍地教疏懶的瀧獸寫這兩個字,其實是在述說自己的名字。
而人們則口口相傳,既不願提他的名字,卻又不願遺忘他的名字,所以以一種顏色鑲嵌於傳說之中。令這一個普通的傳說裹上了一層綺色。
祁子塵問:“他很難看嗎?”
玉雪駒說:“在人來說,他是絕色。天工造化,唯有天成,即使修煉一萬年也幻化不出的那種絕色。”
絕色到如此境界,世俗難容。
只是,霽青的法力既然都大到能找到玉雪駒,怎麼可能會死呢?而且他一定不是為蒼生而死,否則傳說會銘刻他的名字。
商辰握著魔極鏡:“這青沁石不是尋常玉石。”
玉雪駒說:“玉雪山頂,終年風狂雨驟,有一塊上古的青沁石,幾十萬年被風削雨劈凝成了圓盤大小,老夫閒極無聊,費了點法力將它取下。”
原來是凝萃數萬年精華的靈石。
商辰一觸,即感知一股幽深的靈力從鏡心蕩開。不是普通的靈石,也不是普通的雕琢,霽青將靈力灌注其中融化了青沁石的稜角。因為是魔極圖案,凝視正面時,總有被深深吸進去的錯覺。
。
第35章 舊緣人·霽青(三)
【〇三五】
魔極鏡的背面是雲紋、玉雪駒的角紋、彌寶粟花的花紋融合而成。
圖案渾然天成,精美之極。
祁子塵說:“頂上的雲紋應是最先雕琢的,澀樸、顯得古拙;但很快爐火純青,尤其是下半部的玉雪駒的角紋,細膩、栩栩如生、如同將從鏡中跳躍出來一樣;但是從彌寶粟花的花紋開始,線條變得張狂、恣意,與先前全然不同。”
商辰撫過紋路:“不錯,雲紋的靈力氣息純粹;角紋的氣息渾厚,一氣呵成;但彌寶粟花陡然魔性大增,而且起躍不定,似有多次停滯然後忽而驟起——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祁子塵說:“你用靈力探一探。”
商辰說:“師父在修煉,我不能用靈力,以防萬一。”
祁子塵卻不以為然:“不礙事,你只是用靈力探,又不是用靈力爭戰,不會發生意外的。”
商辰斷然拒絕:“不行。”
之前探尋了一下封印的秘密,就被吸進魔極,害得師父半路來救,誰知道這塊魔極鏡會發生什麼,雖然它也就才兩千年。
祁子塵探秘心切,不斷地說沒有關係。
商辰惱了:“不行!師父在修煉,我不能屢次三番打斷!再說他渾身都是陳年的舊傷,有些已入骨入脈,肯定也是為救你而受下的,你怎麼能置他於不顧呢!”
祁子塵一呆,笑了:“他的情我怎麼會忘?”
商辰心裡難受,別開臉。
祁子塵卻又笑著說:“但這次他修煉不是為了練功也不是為了療傷,只是為去除舊日傷疤而已,不礙事的!”
騙人。師父明明說修煉神功的。
祁子塵笑得開心:“他是怕你萬一又有危險,救之不及而已……算了,不探就不探罷,我也不想出意外——要不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見這幾人如此專注,玉雪駒倒大方,慨然借出了魔極鏡。
線索如此少,三人來到霽青曾經住的後院,早已成了一個清潭,潭水清,卻有紅色粼光。
“就是在這裡,我後來來過,心想滄海桑田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畢竟修行兩千年也就經歷了這麼點兒事,瀧煥倒是深銘於心。他的記憶裡,無疾魔君住在一個滿是荊棘的院子裡,離人群很遠。
那麼破的房子會有絕色?
“破窯出好瓷——驚世絕倫的極品瓷往往是破窯裡出的,就是這個道理。”祁子塵走進潭水中,在水下探了一探,摸起一塊石。這石頭布滿紅色如血的點紋。一潭底都是這石頭,所以水泛紅光。
這地方呆一呆,就覺得後背發冷。
瀧煥倒是眷戀不已,一躍身潛入了清潭,遊了三圈,不知不覺被引入潭心,似乎有一處特別冷,他潛到潭底,摸到了一塊東西,拿出來一開,是一塊小竹片。清潭有靈性,兩千年的竹片都沒有腐爛,瀧煥抹了一把臉:“除了石頭,這潭就這一塊東西了。”
竹片上用靈力鐫刻四個字:日月共存。
祁子塵一邊拿著竹片一手抱著族譜,看著看著,忽然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