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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奔已把劍收回劍鞘,系在腰上,一剷剷把墳土填回墳坑。這座墳沒有墓碑,不知孫奔怎麼發現它是百里齊的墳。飛先鋒蹲在一旁看孫奔填墳,一動不動,好像一座墳墓的雕像。
回到馬富家,小發拿到錢串,仔細數清數目擊者後,眉開眼笑地道:“姐姐,我以紫陽鎮第一美少年的名號向你保證,這件事一定幫你辦到。明天等我訊息。”
樂越、昭沅、琳箐、洛凌之和應澤一起默默地打了個哆嗦。
樂越真心稱讚道:“小史弟真是個不俗的人。”
凌晨五更巡夜完畢,回到縣衙。縣衙的人發現他們居然囫圇著活蹦亂跳回來,均表示驚宅和欽佩。樂越卻對昨晚他們遇見的事情一字不提,只說什麼都沒看見。回到耳房中休息時,昭沅問樂越是不是應該告訴紫陽鎮的人,從今以後晚上都不會再出現奇怪的事情了。樂越擺擺手,讓他暫時不用說。
昭沅又不解了,琳箐敲它的腦袋道:“你笨啊,我們今天為了等訊息,肯定還要留在紫陽鎮,那就再順便賺一夜工錢,明天再說嘍。”
昭沅方才恍然。吃早飯的時候,它特意吃的很少,把自已分到的油餅和茶葉蛋都送給應澤,待應澤滿意地吃完後悄悄向他請教:“有沒有像修練法術一樣的竅門,可以變得聰明起來呢?”
應澤嚴肅地看著它,神色難得變得苦惱:“你問的事沒有什麼特別的決竅,只能靠自己領悟。而且你先天不足,後天就會比旁人的境界低一些。”應澤踮起腳慈祥地摸摸照沅的頭,“努力吧,本座相信你。等你參透了陰險這個詞的涵義,你就有望有所成了。”
陰險?這似乎不是一個好詞,鳳凰就很陰險。想做一條正直的龍的昭沅再度困惑糾結了。
傍晚,紫陽鎮第一美少年託一位衙役捎來了口信:“你們在馬富棺材鋪定的紙人紮好了。”
樂越大喜,小發竟然真的把他爹馬富擺平了。
小發擺平馬富的方法很簡單。他從那一百文錢中拿出一二十文錢做本錢,買了半斤豬耳朵,二斤燒刀子,等樂越一行趕到棺材鋪時,馬富一臉醬色兩眼發直癱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小發說:“我爹喝到這個地步,你問他錢藏在哪裡他都告訴你。”
樂越拖張椅子,坐到馬富身邊,試著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庭的人?”
馬富轉動渙散的眼:“李庭?李庭……李庭!”他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一把掀翻桌子,搬起椅子狠狠向桌上砸去:“李庭!李庭!他該死!!他們都該死!!!那些人!他們統統都該死!!!!”
椅子被砸得粉碎,馬富癱坐在地上,淚水縱橫交錯:“那個領頭的將軍說……因為李庭住在我們客棧裡,客棧的所有人都要死……這座城裡,凡是接觸過李庭的……都要死。老闆……老闆娘……所有人都死了。李庭他該死!那些人更該死!如果李庭住店前我砍死他,我們整城的人就不用陪著沒命!……他們該死!……”
天地冰涼,樂越木木然不知自已身在何處,他渾身抑制不住地打顫。
昭沅握緊了拳,它感到自己好像掉進了萬年的寒冰中,有冷意從骨縫裡滲出來。
是啊,有和氏皇族血脈的人藏在民間一百多年,鳳凰怎麼可能察覺不到。誅殺叛王百里齊,何必要殺盡整城的人。
樂越腳下發燙,幾十年前的鮮血在土地中燃燒,炙烤著他的雙腳。
害死凃城一城人的罪魁之一,居然是他自己。
樂越沒有再賺一晚上的工錢。
從馬富家出來後,他就徑直離開了紫陽鎮。他有點不敢在這座城裡呆下去。十幾年前整座城的血會從地下冒出來,把他淹沒掉。
夕陽的光濃重得刺目,連雲的顏色都像是被血染過。
樂越木然地向前走,昭沅、洛凌之和琳箐默默地跟隨。
樂越走到一棵樹下,狠狠一拳擂到樹上,咬緊牙關。
應澤負起手,淡淡道:“本座當年在天庭做天將的時候,正是仙魔大戰之時,我念在與踅鄢曾有交情,有心放他一條生路,告訴他若往西南,尚有保命的餘地。結果,他利用此事故佈疑陣,引我入圈套,折損我三十萬天兵。你這一城之人,才有多少,且還有閻羅殿讓他們轉生,而那三十萬天兵,是全部灰飛煙滅。你若想做上位者,想做英雄,就不能只擔自己的命,也要擔別人的命。位置越高,擔的命就越多。只擔得了自己的,就是庸碌之徒,能擔得起無數性命,才是英雄。”
琳菁道:“本來這件事和樂越久沒有關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