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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小縣城中的七品縣令都不曾接待過,新太子居然要大駕光臨,實在令人震驚加費解,不知是福是禍。
樂越的師弟們蹲在一起猜測:“難道是要表彰大師兄在論武大會上奮不顧身大戰妖獸?”“我覺得不是,太子殿下說是來找師父,可能太子殿下在圍剿妖獸時發現師父他老人家比重華老兒厲害得多,所以想請師父做護國法師之類的。”
樂越心中有些惴惴,太子和那隻鳳凰是一夥的。難道他們回去後左思右想,還是察覺到了不對,特意上山來抓昭沅?鶴機子道:“不管是福是禍,反正橫豎躲不過,平常心應付吧。”
吃完早飯,鶴機子、三位長老以及青山派的弟子們一起為杜如淵餞行。
杜如淵在祖師殿中取下束髮的黃木簪,與弟子服一齊奉還與鶴機子。
樂越道:“杜公子這幾天幫了我們青山派很多忙,我們感激不盡。只要杜公子不嫌棄,我們永遠會把你當同門兄弟看待,將來若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說句話就行。”
杜如淵微笑,文縐縐地回道:“吾承蒙幾位道長及各位師兄搭救,又有幸得入道門,這幾日眼界開闊不少,更得了很多見識。至於吾的一點作為,皆是舉手之勞,師兄無需太客氣。”
樂越也笑笑,又抱抱拳頭:“多謝多謝。”他這句話實際上是對杜如淵頭頂那隻烏龜說的,謝過它在論武大會上告之答案。這一舉止在不明內情的人眼中略顯突兀,杜如淵微挑眉,但沒說什麼。
樂吳樂晉等幾個弟子接著道:“杜公子,你這次進京趕考,如果能金榜題名,將來做了大官,可別忘了我們啊。”
杜如淵微笑:“一定一定。”
青山派上下人等要趕著把門派上下打掃收拾一遍,以恭候太子大駕。樂越身上有傷做不了重活,遂由他送杜如淵出門。
到了下山的小路前,杜如淵停下腳步,抬袖為禮,向樂越道:“樂越師兄,你傷未痊癒,不便多勞累,送到此處便可。最近承蒙照顧,不勝感激。就此別過,望多珍重。”
昭沅從樂越懷中探出腦袋,杜如淵頭頂的烏龜眯著小眼睛端詳著它和樂越,對它點點頭。
樂越露齒笑道:“客氣客氣,那麼祝杜公子你一路順風,這次科舉能中個狀元。”
杜如淵揹著行囊書箱向山下行去,樂越待他背影漸遠,方才轉過身,剛要往大門處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呵斥:“站住!”
是女孩子的聲音,好像是琳箐。
樂越立刻回頭,只見山路上站在一名少女,身穿一襲紅裳,手握軟鞭,正是琳箐。
她那聲“站住”,不是對樂越喊的。
琳箐站在山路正中,攔住杜如淵的去路,玩弄著手中的軟鞭,挑起柳眉:“你,不能走。”
杜如淵怔了片刻,方才詫異道:“琳箐姑娘為何要攔住在下的去路?”
琳箐冷笑一聲:“少和我裝模作樣,我已經查清楚了你的底細。你走這麼急,是不是趕著去通風報信,投靠鳳凰那邊?”
這下連樂越和他懷中的昭沅都怔住了,杜如淵的聲音依然很詫異:“琳箐姑娘,在下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琳箐的眉梢再挑得高了些:“不明白?”她手中的軟鞭突然閃電般甩出,鞭身燃著火焰,重重抽向杜如淵。
樂越大驚,杜如淵的身周驀地出現一圈綠褐色的光罩,擋下琳箐的鞭子,鞭身的火焰在觸碰到光罩的瞬間嗤地熄滅。
琳箐再一揚手,把辮子收回手中:“不愧是護脈龜家的大長老,好硬的龜殼。”
光罩淡去,杜如淵頭頂的烏龜動了動,開口道:“小麒麟不要太無禮。”
琳箐哼了一聲,直視著杜如淵:“書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你頭頂的這隻烏龜,其實你看得見吧。”
樂越和昭沅雙雙驚了。
杜如淵從容地站著,嘴角微揚:“看得見如何,看不見又如何?”
琳箐揚起下巴:“很簡單,你留下,我們就是盟友,你走,我們便是敵人。看來你心中已經有決定了。”
樂越終於忍不住走到近前,插話道:“二位,暫且停一停,可不可以容我先問一句,你們說的究竟是……”
琳箐看了看樂越,待看到他懷中的昭沅,便立刻別開臉,將視線投到路邊的樹幹上,咬了咬嘴唇,而後用手中的軟鞭一指杜如淵,簡潔明瞭地道:“他頭上的那隻龜是這一代的護脈玄龜,他就是玄龜選上的人。”
樂越“啊”的一聲,驚詫之下,張開的大嘴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