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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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燉成排骨,應該還是不錯的。」
月季淡然回話,就像談論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與生命,來京城的途中,他已明白這兇狠魔獸尋他的理由。
不外是殺了他以洗刷恥辱,而他這條命早如風中殘燭,死於體內的咒毒,與死在這魔獸的手裡,又有什麼不同呢?
人難免一死,不論富貴貧賤,當個皇帝也好,做個乞子也罷,終要化為黃土一抔!
也許這魔獸一爪撕了他,遠比忍受咒毒發作時的疼痛難當好。
他才剛說完,國師瞪大眼瞧他,隨即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震動屋瓦,驚得樹上的鳥雀亂飛鳴叫,紛雜的鳥鳴聲應和著他止不住的大笑,儘管嘈雜,卻也像是萬鳥齊鳴的歡悅之音。
「停止疫災吧,我來了,任你處置。」月季再道,他不忍因為自己這個將死之人,竟要死上那麼多人陪葬。
國師拉起他的手擺動著,喜悅的模樣不若一向冷靜自持的樣貌,而是像得了自己日思夜想玩具的小男孩,喜得都快飛上了天。
「明日,我明日再去,今日我要想想該怎麼處置你,原本我猜自己一見你,應該會憤恨無比的立刻撕裂你,但是……」
他搖頭晃腦,喜不自勝的喃喃自語。
「你總是這麼的與眾不同,我在這繁華京城,見過多少俊雅清高的公子哥、美豔無雙的女子,但是他們哪及得上你萬分之一,我要餵飽你,喂胖些,然後該如何料理你才好?清燉雖好,但切成塊時流的血就白白浪費了。」
他才剛說完,月季就立定腳跟,他施力一拖,但月季就像腳底生根般,任他力氣再大,也拖不動他一步。
「月季任你處置,就算在國師府裡待上一夜也無妨,但一日之差,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會死上多少?」
「就十來個而已吧,有什麼差別嗎?」
國師輕描淡寫,人命在他眼裡毫不值錢。
「你立刻去停止疫災,要不然我不會進國師府。」
「……你還真不怕我立刻殺了你。」
國師嘴角帶笑,眼裡卻染著怒氣,他原就喜怒無常,入世後眾人對他更是敬若神明,如何能夠接受月季對他的不敬,但他來不及發作,月季已經出口喝道:「坐下。」
國師笑不可遏,因為這一坐咒,在山林中他曾敗給月季,也是兩人結緣的開端,現在他魔力何等高強,豈會……
啪的一聲,他雙膝一彎,彷彿無力的腿直打顫,就算想要撐起,也軟得像團爛泥,於是他一古腦的落坐在骯髒的地上,他屁股疼得像被重打了一大板。
這奇恥大辱,就像有人出其不意甩了他一記耳刮子,疼得他又羞又惱。
打從他成為國師以來,出入有香車,坐臥的是錦絲軟榻,何曾像以前一樣席地而坐,而且還是坐在自己家門口動彈不得,就像被爹孃責罵的小男孩。
「你!」他虎吼道,聲若雷霆。為什麼這招對他還是有效?
他一點都不明瞭,但腦袋不明白不代表情緒沒受到波動,他氣得都快瘋了。
「月季已如黃榜所言而來,懇求國師立刻收回疫病之咒,國師若是不肯,我們就坐在這裡一夜,讓京城裡來來往往的人看見國師坐在黃泥地上,跟月季大眼瞪小眼,月季在京城中沒沒無名,自然是丟得起這個臉的,但國師何等人也,狼狽不堪的坐在府前一夜,還能讓人相信你法力通天嗎?恐怕明日連皇上都要懷疑起你的法力。」
人一旦嘗過權勢的滋味怕是再也割捨不下,眼前這頭魔獸也是一樣。
「你在威脅我?」
他又嚐到那股咬牙切齒的憤恨,三年多後的今天,在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這一刻重嘗舊味,分外令人惱怒。
「不,月季在懇求你,疫病之咒月季雖然也能解,但此咒陰毒,旁人解之總要自損三分,唯有施咒之人能迎刃而解。」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國師橫眉豎目。
月季一拂下襬,單膝跪下,「月季求你了。」
他跪著,但眼裡沒有屈辱悲憤,彷彿情緒已從他體內抽離,在此刻,他比他這隻魔獸更不像有七情六慾之人。
他仍是那個曾經封印了他三年的月季,朗朗乾坤之下,人淡如菊,一襲破舊布衣,隨意紮起的髮絲,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寶石妝點,衣著樸素,面黃枯瘦,根本就比不上京城的公子哥,更別說是名妓舞衣。
但他那股清淡雋雅,令他即使跪地受辱也纖塵不染、脫俗超凡,任誰也削減不了他的傲氣與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