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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親自送走宋御醫後,執陌回到門外,透過門縫偷偷瞄了殤離幾眼,心裡極為自責。
那晚,他在前殿的軟榻上過了一夜,翌日一早,便使人搬了張新床到隔壁偏房去,當初桑陌殿初建時,他並未在殿中設定客房,本是覺得自己常年在外鮮少回宮,有個主臥即好。後來回了宮裡,也並沒想要添置客房的打算,偶爾殤離住在他這兒,也是二人同床,倒是如今鬧出此等事來,弄得自己無處安睡,他才想到要置張新床入殿。
爾後又過了數日,其間執陌曾去看望過殤離,然而每回都只是剛推開門,就被趕了出來,殤離對他的敵意很強烈,只要執陌一出現在他面前就會表現得極為激動,而執陌也始終記得御醫曾表示世子切忌動怒,所以只好又退出去,生怕再把殤離刺激得氣急攻心。
某日他派了留影去當說客,留影點點頭,轉身就進了內室。
殤離見著是他情緒倒還算平緩,卻也無丁點的好臉色,待留影走到床邊,殤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問道:“你來作何?”
“來和您說兩句話。”留影在床沿坐下,專注地凝視了殤離片刻,才沉聲而道:“首先,這裡是太子殿下的寢殿,如今他卻只能睡在偏房,世子大人難道不覺得自己有鳩佔鵲巢的嫌疑嗎?”
殤離頷首以示贊同,繼而無可無不可地回道:“嗯……不錯,我是鳩佔鵲巢了,所以如若太子殿下要趕我走,我這就可以立刻離開。”他這並非氣話,而是說的大實話,想離開也不是一時升起的念頭,而是從第一天住進此處時就已在打著的算盤。
但留影卻說:“世子大人不必走,您若真走了,太子殿下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在注視著殤離的眼睛,見那人眸中平靜無瀾,則又輕嘆了一聲,“世子大人,即便當日太子殿下確實對您有失禮之處,那也是酒後失態,這都過去那麼久了,您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殤離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良久才寒著聲道:“你便當我這人小心眼吧。”稍稍一頓,他抬眸看向門外,發現執陌正站在那兒,於是別過臉,裝作什麼都沒瞧見,接著啟口,“話說回來,他是堂堂太子殿下,就算真想把我怎麼著,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留影護主心切,聽殤離此話,旋即又搖頭道:“太子殿下一心為您著想,您不應這樣誤解他,其實那晚的事,殿下也很自責。”
殤離垂下眼瞼,靜默了須臾,又緩緩睜開眼,“行了,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我也不想聽你替他說的這些好話,他是關心我也好,作弄我也罷,我沒有精力去深究,留影,回去告訴你主子,我真的很累了。”
留影出去後,將殤離的原話轉告給了太子,那日執陌在院中坐了一整個下午,仔細地揣摩了一番殤離所說的“很累”究竟是哪種程度的累,又是身或心的累?可想了很久都沒想出結果來。
反是另一邊,他之前派出去調查涵妃之死的幾名下屬回來稟報,道是事情查到一半被皇后娘娘請去了殿裡,嚴令禁止他們繼續調查。
執陌只回了句“知道了”,卻也沒再追究。隔日皇后派人來請他過去一趟,執陌隱約猜到是什麼事兒,便跟著去了。
果然皇后見了他就要求其離沈世子遠些,執陌心裡覺得奇怪,心說母后以前還對殤離喜歡得緊,怎麼一眨眼就變了態度?這會兒倒像是看仇人似的。他正疑惑間,忽聞母后再度啟口,“皇兒,母后不會害你,聽孃的話,別與沈世子走得太近。”
這一來,執陌反倒更起了疑心,思及殤離曾經說過的話,他當時也是腦袋一熱,對著皇后便質問起來,“殤離究竟如何招惹母后了,您要如此容不得他?”
皇后一聽這話,自然是惱羞成怒,一掌打在案几之上,她揚聲即罵了起來,“大膽!你竟敢如此與母后講話?”
執陌冷笑了一聲,並不顯畏懼,“其實就算您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事情恐怕與當年涵妃之死有關吧?我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您與舅舅到底幹過什麼與我無關,但是殤離,你們休想傷他一根汗毛。”
“就為了那妖人,你連母后都敢頂撞了?”皇后氣得雙肩顫抖,恨不得立刻就把殤離殺了。
反是執陌顯得極為淡定,“殤離並非什麼妖人,另外,皇兒也非有意要頂撞母后,我不過是想要保住殤離而已。”
“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藥,竟將你迷得如此神魂顛倒。”伴著皇后歇斯底里的問話,執陌卻有些哭笑不得,“母后,皇兒言盡於此,今日先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