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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醫術一向都不如你。”
“也未見得。”
“到底,是什麼……,值得你這樣!
一向寡言的大師兄終於也動了一分怒氣,可見對那緒也不是沒有情意。
大概是因為太累,那緒並沒有接話,只深深吸了口氣。
的確是不值得,那天他們分別,莫涯甚至沒有回頭,一路絕塵而去。
他只為第九重門而來,再無其它。
心底裡再明白不過,卻還是伸出手去,五指做刀,剜下一顆心來成全他夙願。
這樣的傻子,世上除了他那緒,大概是不會有第二個了吧。
“我已經放下。”隔許久,他低語一句。
“什麼?”
那緒將頭轉向窗側,那光明投射的地方。
是啊,他已經放下。
如果莫涯待他是真,那他並不介意為他拋棄一切同墜阿鼻地獄。
可他並不是真。
那麼就放下吧,有一顆心曾屬於他,挖於他,夠了。
那緒的魔障,從此解了。
就好比那個刻在胸口的灼情咒,和心脈相連,如今也被挖斷,一併解了。
“無論能不能活,那緒都已經解脫,所以師兄不必執著。”
而後,那緒就合上了眼,一整日的,陷入了昏睡。
“師哥今天都沒醒。”
第二日,吃了玉米渣子粥的那嗔各方面都很不如意,給那言磨墨,也是一點也不盡心。
那言照舊的不說話,低著頭,似乎百般糾結該如何落筆。
“大師兄給誰寫信?”那嗔靠過來,因為肚子不飽,所以吸手指安慰,吸得滿嘴烏黑。
“諦聽。”
“啊?那傢伙,早就不見了!師哥沒管他,就不知跑哪裡去野了。”
“他在地藏王那裡,很快,就要成為地藏王的坐騎。”
“啊?”
“只是不知……”那言說了半句,看了眼小吃貨,還是將話嚥了下去。
只是不知,他將肉身給了那個凡人之後,還能不能熬住苦痛,重新修出人形。
而且地藏王的獄水,如今是救活那緒唯一的希望。
不知諦聽能不能偷到。
那言嘆了口氣,事情緊急,雖然這封信會叫諦聽十萬分的為難,但他還是落墨,一筆筆寫了下去。
和尚死了。
那一日自己在掌心捏的粉碎的,果然是和尚的心。
明白到這些之後,莫涯蹲在客棧的地上,一點一點,把剩下的素包撕開吃了。
萬佛寺很窮,和尚一向不喜歡浪費。
他也不喜歡看人哭。
所以莫涯不哭,只是蹲在地面,看著那些香灰被風揚起,一會聚集,一會又散落。
就這麼蹲著,大半個夜,天色漸漸由烏黑變成淺藍,一直蹲在屋頂的椴會終於不再耐煩,透過視窗躍進了屋裡。
“我們回去吧。”他道,聲音莫名的溫柔:“他已經死了,而你對他,不過就是內疚。”
莫涯轉過頭來,眼眸寒星一般,定定看他,道:“回去?回哪裡?如果是地獄,那我奉陪!”
椴會就嘆了口氣,將手攤開,做了個勒緊韁繩的動作。
穿在莫涯鎖骨處的枝條有了反應,立刻收緊,緊緊扼住莫涯咽喉,隨即又穿他後肩胛骨而出,枝條生長,牢牢扎進客房的一根大梁,把莫涯鎖住。
“這個枝條,叫做攀我。我用我的血澆灌過它,從此以後,它就是我的韁繩。”椴會過來,蹲在莫涯身側,果然一隻眼明一隻眼暗,撫著莫涯鎖骨,道:“所以,你不需要反抗我,反抗是沒有效的。”
莫涯不語,仍舊看著他,嘴唇因為乾涸太久,順著裂縫一絲絲滲出血來。
“你失血太多。”椴會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罐,挑出些黑色的藥膏,撕開莫涯衣領,敷在他右肩那個駭人的傷口:“不過你放心,有太歲附體,你已經不再是凡人,恢復也會快很多。”
“所以,那第九重門,從來都不是什麼時光門,裡面關著的,一直就是太歲?”這是莫涯第一次尋求真相。
椴會擊掌:“沒錯,你一向不笨,只是被仇恨的豬油蒙了心。”
“開啟這扇門,需要和尚的心?”
“是,因為前世淵源。需要和尚的心,需要他重蹈覆轍,明知被欺被負,還挖一顆心給你。”
莫涯就不說話了,那“攀我”